云梓琛走到窗边,果然见吉胡觅雪在丫鬟的搀扶下正从马车上下来。
她的一只手隐在斗篷里,似是故意躲闪。
碧春冷笑道:
“她还真敢来啊,看来玄苍王子给她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云梓琛看着云梦牵,笑道:
“走吧,戏已开唱,该你出场了。”
云梦牵看着云梓琛,会心一笑。
刚刚想要往外走,云梓琛却又拉住了她,眼中露出几分担忧:
“这戏要怎么唱,你想好了吗?”
云梦牵笑道:
“这戏,恐怕吉胡觅雪早已编排好了,我只需要照着她的话本子演下去就好。”
云梓琛宠溺道:
“我会好好配合你。”
此刻的望江楼里,一楼大堂整整三十张案几,已是坐无虚席。
众世家子弟因为三位皇子的到来而收敛许多,尤其是极具威望的永安王南流渊的到来,顿时让众人肃然起敬,不敢造次。
南流渊能破例出席一个小小的生辰宴,也属实让众人惊讶至极,同时亦有人在心底里暗暗好奇南流渊与云梦牵的关系。
众人轻啜着上好的玫瑰清露,静静等待着云梦牵的到来。
不多时,阶梯上响起轻而缓的脚步声,众人皆翘首看去。
只见楼梯上走下一人,一袭宝蓝的长衫,束
一根月白缎带,腰间佩着美玉香囊,墨发束冠,剑眉星目,唇边含笑,翩翩公子又蕴含刚毅之气,正是文武双全的云梓琛。
云梓琛从台阶上走到大堂中央,朝着四面八方一一敛衽,随后笑道:
“在下云梓琛,感谢各位拨冗赏脸莅临望江楼。今日乃舍妹十六岁生辰,虽然古人有云,逢十大过,年少不过,不三不四,五十才敢大庆。舍妹虽仍年少,但诸位也都知道,我对这个妹妹从小便极为偏爱,近日她心情不佳,所以我这个做兄长的便自作主张,借着这个日子相邀诸位来此一聚,权当为了博舍妹一笑。因而今日诸位带来的生辰礼,在下与舍妹是断不敢收的,只能多谢诸位的好意。为了感谢诸位,舍妹长宁县主准备了一首《长相思》,献给诸位。”
话音落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有些向来嫉妒云梦牵的女子,暗地里说她又在卖弄,想起上次定南王府赏梅宴上的她,更有人说她怕不是在卖艺吧?
大多数男子,则是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对这位才貌双全的京都第一才女翘首以盼。
话音落下不久,大堂的一处台子上,层层纱幕被拉开,一道纤细清丽的身影端坐在琴台之后,朝着众人微微
一揖。
云梦牵的突然出现,顿时让现场的所有人瞠目,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而那一张张无声无息的面容下,似乎都在迸发着同一句话:太—美—了!
女子们的目光自是不必说,惊艳之后,溢出的或是嫉妒、或是自卑、或是不屑、或是不安……
单纯只是赞赏的,寥寥无几,宋芷兰算一个。
男子们的目光,那便是精彩纷呈了。
一些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云梦牵只可远观,完全没有可能攀上这枝高岭之花,惊艳之后,也只能目不转睛地瞧着,只为一饱眼福。
有些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色心顿起,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云梦牵的身上,真真是垂涎三尺。
至于有贼心又有贼胆的,当数南流晔。
他不停地摩挲着下巴,再一次被云梦牵的美貌所震惊,眼睛里满是盘算。
南流简的眼睛里则充斥着爱意,那是他向来不会遮遮掩掩的爱意。
南流渊则皆与众人不同,他的所有情绪全部内敛,无论是惊艳亦或其他,都很好地被他隐藏在心底,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贺兰宣朗挑了挑眉头,他与云梦牵相交多年,算是看着她一年比一年出落得婷婷玉立,只是不知道她居然也会如此光鲜。
冷寻则下意识地摸着鼻子,目光却始终不离云梦牵,这个女人,还嫌自己的敌人不够多吗,瞧瞧那些女人的眼睛,恨不能将她剐了!
至于玄苍,恐怕在座的众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云梦牵的美。
只是他没有想到,向来素雅的她,今日竟会以这般“隆重”的装扮出现在众人面前。
刚刚离开他,就在其他男人面前如此招摇!
手里的酒杯都快要被他捏碎,关节已然咔咔作响,惊得身旁的云梦蝶止不住地察看他的脸色。
但他向来不动声色,眸中此时也只是一片冰寒,与平常无异,云梦蝶便也只是轻轻抚上他的手,像是一种提醒。
玄苍将酒杯端至唇边,自然地甩开云梦蝶不安分的手,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台上的她,衬着层层白色纱幕,流光锦上的梅花在烛火与夕阳的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