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胡觅雪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毫无形象可言,可她这都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谁又能懂她?
她委屈得上前,战战兢兢地拉住南流渊的衣袖,哀怜地看着他:
“表哥,我……”
南流渊虽然对吉胡觅雪失望透顶,但她毕竟与他有血缘关系,吉胡家的一切都与他有关,甚至能影响他的前程,所以他不得不管。
见吉胡觅雪有意示弱,他趁势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作势就要往外拉去,冷道:
“跟我去向长宁县主道歉……”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嗓音,不卑不亢:
“臣女多谢王爷用心良苦……”
闻声,门口拥挤的人群立刻让出了一条路。
只见云梦牵身披南流渊的紫檀色斗篷,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吉胡觅雪道:
“不过,我不会接受她的道歉。”
一见到云梦牵,吉胡觅雪刚刚收敛了几分的情绪立刻又暴发出来。
她疯了一般甩开南流渊的手,上前一步指着云梦牵:
“云梦牵,别做梦了!做错事的人是你,该道歉的人也是你!让我给你道歉?你凭什么?你配吗?”
吉胡觅雪叫嚣着,却急坏了一旁的杏儿,就算吉胡觅雪不道歉,也不能激化矛盾啊。
如此一来,她还怎么救出李桃儿?
若是
李桃儿再供出吉胡觅雪,她们都得完蛋!
如今这种局面,就算吉胡觅雪跪下给云梦牵磕头求她的原谅都不为过,她还怎么敢叫嚣?
可杏儿也太了解吉胡觅雪的脾气了,若是她能磕头求饶,她又何必费尽心机与云梦蝶一起安排这出戏?
情急之下,杏儿不停地扯着吉胡觅雪的袖子,可吉胡觅雪却被嫉妒与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顾杏儿的阻拦。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从来都没有错,错的人始终都是云梦牵。
杏儿见拦不住吉胡觅雪,立刻跪了下来,对云梦牵道:
“长宁县主息怒,我们小姐她脾气不好,刚刚又被恒阳王冤枉了,说话这才急躁了些,县主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我们小姐吧!”
吉胡觅雪见杏儿居然跪下向云梦牵求饶,当即瞪大了眼睛,扯着杏儿就让她起身:
“杏儿,你在做什么?谁让你给她道歉的?你给我起来……”
“吉胡小姐,看来你的丫鬟都比你懂事啊!”
云梦牵打断了吉胡觅雪,眼神中透着一丝怜悯。
吉胡觅雪一听她如此的嘲讽,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云梦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云梦牵淡淡一笑,也不再跟她卖关子,毫不掩饰道:
“我说,吉胡小姐,今日你先
是让丫鬟烫伤我兄长,再将恒阳王引到客房,然后调换两间房的门牌,将我引来,想要来个捉奸捉双,难道你倒是忘了如此处心积虑算计我的目的?”
闻言,吉胡觅雪原本涨红的小脸,渐渐变得煞白,说话也支吾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算计什么目的?我完全听不懂!”
她的眼神开始心虚得飘忽起来,甚至不想多考虑一下云梦牵话中的意思,便一把拉起杏儿,作势就要往外走:
“这里太闷了,我待不下去,告辞……”
“别急着走!”
云梦牵一闪身,拦在了吉胡觅雪的面前,
“吉胡小姐,刚刚杏儿说恒阳王冤枉了你,以我对吉胡小姐的了解,吉胡小姐生性骄傲,怎的能受了冤枉却不为自己辩解?正巧,今日的宾客都在这里,吉胡小姐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大可以在这里一吐为快,让大家为你做个见证,也好过被人平白的冤枉,你说是不是?”
吉胡觅雪算是看出来了,云梦牵不仅拆穿了她的计谋,还摆明了不想让她轻易离开。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丢脸的只会是她!
她梗着脖子,对云梦牵道:
“我的事与任何人无关,也不需要说与他人听,你给我让开!”
说着,吉胡觅雪伸手就去推云梦牵,却被云梦牵“啪”的一把抓住了手腕。
直到此时,云梦牵脸上的那抹淡笑终于收敛,她的目光凌厉而清冷,似利箭一般直射向吉胡觅雪:
“不,吉胡小姐的事,与我有关。”
这一刻,吉胡觅雪从云梦牵的眼睛里看到了捕猎者的色彩,而她就是那只猎物。
从前的云梦牵,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
后来在定南王府的赏梅宴上,她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人人感叹她是一颗蒙尘的珍珠。
她的笑容,总是清清冷冷,却又不卑不亢。
然而此刻,她的眼神……让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