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和阿旺出去了,房内只剩下冷寻与云梦牵两人。
冷寻定睛看了云梦牵一会,抬步朝她走来。
云梦牵对冷寻始终存了些戒备,见他走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冷寻先一步抓住了手,让她动弹不得。
“冷寻,你要做什么?”
见她对他如此警惕,冷寻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硬是把她的两只手都拽过来,强行翻转,手心朝上。
云梦牵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里都是划伤,还有握着缰绳时不知不觉勒出的血印子。
“我的县主,已经与我同行了千余里,此刻才如此戒备,是不是太晚了?”
冷寻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去拿了药箱来放在桌上。
他打开药箱,将金创药拿出来,看云梦牵还是站在原地未动,不由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云梦牵看着冷寻,忽然有些迷茫。
冷寻说的没错,若是他想对她做什么,这一路上有太多的机会了。
可是他却对她以礼相待,甚至有如贵宾,从未有半分逾矩。
他是京都第一多情郎,也是第一薄情郎,但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发现冷寻除了在女人的问题上被人诟病之外,其他并无不妥,甚至很出类拔萃。
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对她
动任何邪念,否则不会如此。
她放下戒备,朝冷寻走了过去。
“坐。”
冷寻淡淡道。
她在桌边坐了下来,冷寻则坐在了她的旁边,拿起金创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了她的手上,又用纱布缠好。
“看你平日里娇娇弱弱的,胆子还挺大。”
冷寻瞥她一眼。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问道:
“你是指……”
“给我的兄弟们擦脸,让他们干干净净的上路,谢了。”
冷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淡淡地说着。
原来他指这个。
云梦牵却摇了摇头,很是伤感:
“我总觉得……欠了他们的。”
冷寻却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反而道:
“还有你这手,一个女子,双手伤成了这样,万一落了疤怎么办?”
他忽然凑近了她,戏谑道,
“我可不喜欢身上有疤的女子。”
云梦牵心里一声叹息,冷寻还是冷寻,正经不过三句。
她心里还是放不下镖,想了想道:
“既然劫镖是青龙寨二当家带人所为,那必然是经过了大当家同意的,你给青龙寨递了拜帖,大当家会见你吗?”
冷寻将药箱推开一些,又给云梦牵倒了一杯茶,说道:
“虽然是二当家带人所为,但却不一定是经过大当家同意的
,也许是临时起意。何况我从前不是没见过丁隐,就是青龙寨二当家,他今日的表现不太对,也许另有隐情。”
“表现不太对?怎么个不对?”
冷寻思忖道:
“他说,他劫这趟镖完全是因为柳家,因为柳家在商界横行霸道,他看不过去,所以才要劫了柳家的镖。可柳家在商界横行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柳家的镖也不是没在这里走过,为何单单劫我这一趟?再者,当我问起大当家是否知道他带人劫镖的时候,他闪烁其辞,所以我怀疑大当家并不知道。”
若是大当家并不知道,是不是说明想要找回镖还有希望?
云梦牵问道:
“你曾说过,你与青龙寨大当家不打不相识?”
冷寻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
“没错,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云梦牵揶揄道:
“这的确很像冷公子的风格。”
冷寻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她,随后将他与青龙寨大当家不打不相识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几年前,冷寻还不是镖头,只是镖师的时候,曾经跟着镖队路过青城。
那时正值夏日,也是路过青城山脚下。
夏日的草长得高,人如果隐在里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
那一日,镖队正路
过那片草地,草地里隐隐地传出些动静,似乎还有女人的隐忍声,镖队的人却都没有在意,如常一般地往前行进。
冷寻却感觉到异样,不禁上前跟当时的镖头说,草地里好像有人。
可镖头却说:“咱们走镖的,最讲究三分保平安,带三分笑,让三分理,饮三分酒。遇事以和为贵,不挑事,也不能给自己找事。无论到了哪里,都要记住,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不管那草地里是否有人,有什么人,只要他不对咱们出手,咱们就当作没看见。万一坏了人的好事,还是咱们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