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过猜测、即便想过可能是她,可当她亲眼看到女子的脸上,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居然真的是她——燕薇!
为什么是她?
她不是应该在京都陪着冷夫人吗?
所以,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冷寻?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看着她……”
丁隐将云梦牵推给燕薇,自己则反身去将死去的庆儿拖进了密室里,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梦牵看着燕薇脸上得意的笑,她对杀死庆儿这件事毫无恐惧之意,甚至还在为了这一刻而兴奋不已。
她与燕薇见面的次数不多,印象中她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燕薇竟然连起码的良知都没有。
丁隐从密室里快步走出来,蹲下去探了探钱苏苏的鼻息。
燕薇眉头一皱:
“她还活着?”
丁隐的目光落在了钱苏苏身下被血染湿的衣裙上,略显迟疑,道:
“死了。”
燕薇勾起一抹冷笑:
“死了就好,免得因为她误了大事。”
丁隐没再说什么,而是将钱苏苏打横抱起,一并放进了密室中。
死了?
死了?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字带给云梦牵的冲击有多大。
刚刚跟她相处了一天,有说
有笑、有温度、有感情的钱苏苏,转眼间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啊!
不,这不是真的!
钱苏苏没有死,她怎么会死?
就在刚刚,她还握着她的手,要带她逃走,她怎么会死?
不——
云梦牵的心好像被撕裂了,她看着地上残留的那滩血迹,那是钱苏苏小产后留下的,那是她的孩子……
苏苏,你怎么会死?
你怎么可以死?
因我而死?
是我连累了你,这一刻,我真希望死去的人是我!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迸出眼眶,模糊了视线,模糊了那滩血迹。
她拼命地想要冲进密室里去,她不相信钱苏苏就这样死了。
可燕薇却死死地拽着她,哪怕她拼尽全力也无法去看钱苏苏最后一眼。
丁隐从密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庆儿身上的喜服,转身将衣柜的门锁死。
他的动作看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但却依然矫健,想来说是被打成重伤也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反身回来,他将桌上的茶水悉数倒在了地上,冲淡了一室的血腥味。
又将床榻上的被子拿下来盖在血迹上,还有那套大红的喜服,凌乱地散落在地,看起来就像是翻云覆雨后的狼狈。
将现场布置好后,他对燕薇说:
“走吧,
把她带到山顶。”
燕薇看了一眼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的云梦牵,兴奋不已:
“云梦牵,终于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她捡起地上的大红盖头,盖在了云梦牵的头上。
云梦牵的视线被遮挡,却始终望着密室的方向,心被钱苏苏的死拉扯着,悲痛难当。
下一瞬,燕薇把她背了起来,跟着丁隐走出了房间。
山里的空气格外寒冷,一出门,山风打透了云梦牵单薄的衣裳,带走了汗水,寒气直逼她的心底。
今晚的青龙寨虽然因为丁隐的婚事而沸腾着,可是站岗放哨的人却一个不少。
云梦牵不知道丁隐和燕薇所谓的山顶是哪里,她只听到一路上不时地有人跟丁隐打招呼,恭敬而热切地称呼他为二当家,并跟他说“恭喜”。
她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能无声地呜咽着。
远远的,她甚至听到了任天成的笑声,他似乎正朝他们走来。
“二弟……”
任天成哈哈大笑着,
“这么晚了,不在洞房里折腾,把新娘子带出来做啥?”
丁隐停了下来,朝着任天成喊道:
“大哥,新娘子是个识文断字的,跟大嫂一样,非说今晚的月亮好看,让我带她去山顶赏月,我这伤还没好,这不借了大嫂的丫头背她上山。”
丁隐笑
着,听不出来半分异样。
大嫂的丫头,说的是庆儿吗?
庆儿已经被燕薇杀死了,一刀毙命,他们却还能笑着利用已经死去的她!
云梦牵好恨!
“好好,看来二弟的眼光跟大哥一样啊,以后你大嫂可不寂寞了!”
任天成依旧笑着,笑声似乎振荡着整个青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