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多半觉得,并不会从玄苍的口中得到答案。
那块玉佩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母亲戴在身上,算起来已经不止十六年之久。
一块已经遗落十几年的玉佩,如今却要被寻回,无论几经周折,这块玉佩对于原主人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
果然,玄苍的回答与她预期的一样:
“很重要的玉佩,恕我不便告知。”
不便告知?
这块玉佩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母亲性情淡泊,从不在乎锦衣玉食,她的首饰头面数都数得过来,还是云景天为了让她不丢云家的脸,而刻意为她置办的。
她又回忆起母亲的遗物,在那些成套的首饰头面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母亲去世后,也通通被柳姨娘拿走变卖。
至于玉佩,能被母亲一直戴在身上的,仅此一块。
加之母亲临终遗言,她几乎可以确定,玄苍口中的玉佩,就是这一块。
可玄苍说的也清楚,这玉佩并不是他的,而是他的一位亲人所有。
这位亲人又是谁?
母亲说,如果遇到难事可以去找玉佩的主人,这一定是母亲十分信任的人……
她太想知道答案了,明知道不该问,可还是忍不
住问了出来:
“王子殿下口中的亲人,又是何人?”
如今她的身份是啸月居士,不过是一位与绕魂有过交往的画师而已。
站在他的立场上,实在不应该多此一问,这难免会让玄苍怀疑。
可在她不知道这枚玉佩究竟有何不同时,她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后,玄苍的眸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涉及到漠北皇族机密,亦不便告知。”
从他倏尔沉下来的语气中,云梦牵听出了他的疑惑与不快。
显然,她刚才的问题触及到了他的底限。
正想着如何把话往回拉,却听玄苍问道:
“居士可否告知,居士与绕魂先生如何相识?”
玄苍如此问,看来是又在怀疑她的身份了。
在此之前,云梦牵的确没有想过,玄苍找啸月居士的目的是为了找到绕魂。
所以有些谎言,她只能现用现编。
比如与绕魂的相识:
“我当年游历之时曾去过栖梧,在一家名为’听风’的字画店里遇到了绕魂,那时我沉迷于她的狼图,非要拜她为师学习此画技不可,但她为人谦虚,只说互相学习便可,何谈拜师?于是便将她的狼图绘画技巧传授于我,未
曾拜师,也分文未取。”
说罢,她淡淡一笑,
“看来王子殿下是不相信老朽所言,因而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老朽的身份。”
玄苍也不瞒着,道:
“我的确怀疑,若非居士与绕魂先生大有渊源,又何必对她的事如此关心?”
“实不相瞒,自从栖梧归顺天羽之后,绕魂先生便从栖梧辗转到了京都,因而我与她又有了些交集,故而才多此一问。”
云梦牵极力解释着,想尽量把话说得圆满一些。
“她曾在京都?”
玄苍有些震惊。
“是。”
云梦牵想,此刻的玄苍应是懊恼的吧?
自己所寻之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去世,让他无迹可寻。
如果他知道自己苦苦追寻的绕魂就是罗寄风,会不会捶胸顿足?
玄苍紧接着问道:
“她可有后人?”
为了得知那块玉佩的主人是谁,云梦牵必须留下线索。
于是道:
“据我所知,她有一个女儿,你所说的玉佩或许在她那里?”
“居士可知此女现在何处?”
玄苍比之前更加急切,尽管他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微变的语气,还是让云梦牵听了出来。
也许,这就是了解
吧。
她道:
“我与绕魂虽志趣相投,但毕竟男女有别,相交不密,她的许多事,我并不知晓。我只听说她的女儿嫁了人,若王子殿下想要寻得此女下落,我倒是可以帮忙打听一二。”
玄苍似乎没想到啸月居士会这么好说话,立刻道谢:
“那便有劳居士。”
转念一想,他又问道,
“或者居士可将此女画像与姓名交与我,我派人去寻。”
云梦牵暗道,不愧是玄苍,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与其无限期等待旁人的消息,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再者,从玄苍急切地寻找绕魂后人这件事上来看,那块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