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月从矮几后站了起来,也没有走到台前来行礼回话,只是站在原地,强词夺理道:
“没有的事,太后娘娘,您可不能听信一个奴才的一面之词错怪了好人,我与长宁县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为何要故意烫伤她?”
谁料话音刚落,南非齐忽然伸手一指台下的南婉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放肆!丹阳,你父王没教过你规矩吗?不知道怎么回太后娘娘的话?”
南非齐的一句话,惊得南婉月浑身一抖,愣愣地看着台上。
云梦牵暗忖,这个丹阳郡主八成是被楚王宠坏了,不仅规矩没学好,还敢如此直视皇上,真是不知死活。
见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不知是吓得忘了动,还是根本不想动,南非齐“啪”的一拍桌子,怒道:
“跪下!”
南婉月身边的几位郡主都被吓坏了,南婉星见姐姐还不动,暗暗扯了扯她的袖子,南婉月这才清醒过来,走到台前跪下。
太后看了南婉月一眼,才凉凉道:
“丹阳,你说这是阴总管的一面之词,错怪了你,是吗?”
南婉月跪在地上,小腰杆挺得笔直,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梗着脖子道:
“太后娘娘,长
宁县主都没说什么,一个奴才的话您怎么能信?”
南婉月打心眼里看不起阉人,而且她在心里笃定云梦牵不敢说实话。
不过一个县主而已,还是一个没有靠山、没有男人的弃妇。
她一定是怕得罪她,否则当时在西偏殿的时候,又何必听从她的安排?
刚才太后问她的时候,又何必不敢说出实话?
其实南婉月不明白,这种事自然需要别人来说,才更能显出云梦牵的委屈。
若是由云梦牵自己说出来,那便太刻意了。
阴总管倒很是善解人意,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而且他是内侍总管,说的话自然是有些份量的,亦不怕南婉月的报复,这件事由他来说再好不过。
太后倒是有心情跟南婉月掰扯掰扯,于是慢条斯理地问道:
“一个奴才的话不能信?你的意思是,这话若不是奴才说的,就可信了?”
南婉月心里一紧,当时西偏殿还有许多人在场,若是别人站出来说出实情,她还真不好再反驳了。
想想便觉得心虚了: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不是我做的,您可不能冤枉我。”
尽管心虚,可她还在强词夺理,左右在云梦牵面前,她就是不
能被打败。
太后又道:
“阴总管,当时西偏殿里都有谁在场?你说的这件事可有证人?”
阴总管立刻不客气地道:
“回太后娘娘,当时西偏殿里有许多人,比方说另外几位藩王的郡主,还有凌丞相的孙女凌小姐,宋大人的嫡女宋小姐等等。”
云梦牵暗忖阴总管真是机智过人,这是个试探四位藩王的好机会。
有密报说,四位藩王有意联合起来重新彻查当年南非熙弑君弑父之事,这对南非齐来说便与造反无异。
尤其秦王南济,他是先皇最小的皇弟,也是南非齐仅存的皇叔,从前便与南非熙交好,他始终不相信南非熙弑君弑父之事,也是他暗中联合其他三位藩王带头想要为南非熙翻案。
但他没有证据,也就不能拿几个藩王怎么样。
何况四个藩王个个手握重兵,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京都危矣。
如今倒是可以借几个藩王的后人来试探一番,看看他们之间究竟联合到何种地步。
太后也是个明白人,她扫视了一下台下,却没有先问几位郡主,而是挑了天羽的人来问:
“初之啊,你来说说。”
凌初之心里一直在打鼓,刚才孟诗晴的事让她心有余
悸,傻子都看得出来太后有意护着云梦牵,但她又不愿得罪南婉月,尤其不愿意为云梦牵的事情得罪南婉月。
凌初之低垂着头,眼珠骨碌碌地转着,犹豫良久才惶恐道:
“回太后娘娘,臣女当时正与他人闲聊,没、没注意丹阳郡主那边的动静……”
既不想得罪南婉月,也不愿帮云梦牵,就只能这么说了,装作没看见,算是说得过去。
南婉月一听,心中瞬间得意起来,哼,还算是识相,谁敢轻易得罪郡主?
在楚王封地的时候,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就算犯了错也不用承认,因为根本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认她,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才是应该有的道理。
可她却忘了,这里不是她的封地,这里不仅是京都,还是皇宫!
太后闻言没说什么,顿了顿,又转向了宋芷兰:
“芷兰,你说。”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