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依我之见,云将军还真的不宜此刻就走,或者说,他最好在谷里住上一段时间。如今上将军一定会派人四处寻找你们,若云将军此时从琼华山离开,被有心之人发现,顺藤摸瓜,恐怕这山谷就保不住了。等风声过了,再走不迟。”
云梓琛听罢之后点头:
“贺兰先生所言甚是,如今正是皇上命我在家休养的时候,我亦不用当差,何况我必须确定你过得好不好,才能安心。”
最终,云梦牵只能点头。
其他事都无所谓,她只怕琼华山谷会被人发现。
就像云梓琛担忧的那般,若是真的有人拿琼华山谷大做文章,那恐怕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贺兰宣朗在前方引路,云梦牵与云梓琛顺着一处隐秘的通道进入了山谷。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天边的霞光映红了山谷,林中的鸟儿也早起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谷中的野花艳丽缤纷的竞相盛开着,就连那池潭水都变得格外动人。
这一刻,云梦牵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开朗,原来远离尘世竟能让人如此惬意。
贺兰宣朗最是知道她的心思,把她安排在了一处坐北朝南的木屋里,还偷偷告诉她,离她最近的那处房子,就是周
嬷嬷住的地方。
云梓琛则被安排在了另一间木屋里,倒是不大,贺兰宣朗说,这里还在陆续建造房屋,以备更多的孤儿住进来,让云梓琛闲暇时也可以帮忙。
安顿好一切,山谷里繁忙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贺兰宣朗说云梦牵他们连夜赶路十分辛苦,建议他们先好好休整一番。
可是云梦牵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谷里的生活,更想见见周嬷嬷。
云梦牵站在窗口,看着许多穿戴整齐的孩子去潭边洗脸,他们笑着闹着,在潭边扑腾着,让谷里的清晨立刻沸腾起来。
一个个屋子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渐渐在谷里飘散、弥漫,那是幸福的味道。
早膳后,学堂便开课了,孩子们雀跃着去听先生讲课。
充满稚气的读书声在谷里朗朗响起,几个稍大些的孩子在跟着武术教头练功,嬷嬷们聚在一起,慈祥地望着孩子们,手里做着针线,一派恬淡舒适……
云梦牵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睛渐渐湿润了。
若是母亲能亲眼看到这一切,能亲自到这里来感受一下这份惬意,该有多好?
想到这,她的目光不免开始在嬷嬷们身上一一掠过。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当她看向她们的时候,其中一
位慈眉善目、年过半百的嬷嬷也正朝她看过来。
她笑着朝那位嬷嬷点头,可那嬷嬷却久久地凝视着她,眉心拢起,当中似有化不开的愁绪。
她心中一动,像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她推开门朝那位嬷嬷走去。
那位嬷嬷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似在期待着什么。
云梦牵走到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是……周嬷嬷吗?”
周嬷嬷站了起来,一双混浊的眼尽显沧桑:
“小姐认得老妇?”
“您还记得贺兰先生向您要过一块帕子吗?”
周嬷嬷连忙点头:
“记得。”
云梦牵的眼眶发酸,从周嬷嬷的眼神当中,她几乎已能断定,她就是她要找的人,母亲的奶娘。
“周嬷嬷……”
“那块帕子,是小姐要的?”
周嬷嬷看起来有些激动,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烁着隐隐的光亮。
“老妇能问问,小姐为何要老妇的帕子?”
“周嬷嬷……”
云梦牵说不出话,只是哽咽着,一遍遍地唤着。
母亲离世,见到与母亲相关的人,她便觉得格外亲切,这份亲切里,又饱含了对母亲的思念与悲伤。
见她这般模样,周嬷嬷不住地打量着她,像她这样气质出尘的女子,一看就
不是凡人。
目光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愿移开:
“实不相瞒,小姐的容貌与老妇的故主很像,太像了……”
闻言,云梦牵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小姐怎么哭了?”
周嬷嬷眼露心疼,忙掏出帕子帮云梦牵拭泪。
云梦牵再度看见了相似的帕子,轻轻拿过,这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哽咽道:
“周嬷嬷,请随我来。”
她拉起了周嬷嬷的手,一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屋里。
尽管这里都是陌生人,可云梦牵还是仔细地关好了门窗。
她拉着周嬷嬷的手,激动道:
“周嬷嬷,您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