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看了一眼“寒香园”三个大字,淡淡开口:
“这里才是你的家。”
“玄苍,谁给你的脸?不管你是否承认,在我心中我们早就已经和离了!和离,你懂吗?不是吵一次架、拌一次嘴那样简单,你说和好就和好,你把我当成什么?”
“十天!”
玄苍垂眸,将眼底的悲伤敛去,声音沉重而压抑,
“十天,把你欠我的,还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云梦牵心头一凛,所以他这是来向她讨债来了?
她欠他的?
没错,无论是玄苍还是阿仙,她的确是欠了他的。
十天就可以还清吗?
所以他这不仅是讨债,还是在与她清算!
也好,既然他根本没有向她坦白阿仙的打算,那就彻底了断吧。
“好,十天,咱们两清,日后生死不见!”
她没有看到,玄苍那双低垂的眼眸里,泛起丝丝泪光,他狠狠地捏紧拳头,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只是微微点头:
“嗯,生死不见。”
莫名的,这四个字像是一把剑,狠狠地扎进了云梦牵的心房,明明是她先说的,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为何让她如何心疼?
她痛快地转身,大步迈进了寒香园里。
身后,
沙生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地跑了……
聂佐却高兴了起来,所以他接下来的十天可以跟师父住在一起了吗?
“师父,这十天,徒儿一定好好跟您学功夫!”
聂佐兴奋地跑到莫图眼前说。
莫图却死死地捏着拳头,生死不见,云梦牵的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玄苍为了她一心赴死,甚至连后事都安排好了,可她却还能说出这种话!
眼看着玄苍跟在云梦牵后面走进了寒香园,莫图连看都没看聂佐一眼,转身跟上了玄苍。
“哎师父……”
………
另一边,沙生悄悄地离开寒香园,跑去了悦来客栈。
天已经蒙蒙亮了,自从与玄苍见过面,云梓琛就吃不下睡不着,鸡刚叫就起来在客栈的院子里练剑。
此刻见沙生气喘吁吁地找来,不禁心里一跳。
“沙生,出了什么事?”
他急切地问道。
沙生恭敬地施了一礼,道:
“公子,郡主被玄苍王子带到一个叫寒香园的地方去了,郡主不愿意,可那玄苍王子却说要关郡主十天,您快去看看吧!”
寒香园?十天?
云梓琛略一思忖,已经明白了玄苍的用意,那份急切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
收了剑,说:
“走吧,去看看。”
一路上,云梓琛仍然矛盾着。
如果告诉云梦牵玄苍中毒的事,她会怎么办?会用自己去换解药吗?
可如果不告诉她,有朝一日她知道了,会不会怪他?会不会后悔没有原谅玄苍?
其实云梓琛很害怕,怕云梦牵会真的用自己去给玄苍换解药,他害怕失去她,特别怕。
可是想着自己瞒了她一件又一件事,他就痛苦得抓心挠肝。
不知不觉中,寒香园到了。
无论他如何痛苦,都要面对。
“到了,公子,就是这里。”
沙生站在寒香园门口说道。
云梓琛心一横,硬着头皮迈了进去。
彼时,云梦牵正在落梅阁里缓缓踱着步子。
熟悉的床榻,熟悉的书案,连桌上的茶具都是原来的那一套,一切好像从未变过。
回想起她从这里离开时,扳倒了书架,砸碎了花瓶,扎伤了玄苍……那一日的落梅阁满目狼藉,历历在目。
还有她留在书案上的那封和离书,原来真的只是废纸一张。
与玄苍在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纷纷涌入脑海,原来这些未变的东西里,浸满了独属于他们的回忆。
更令她震惊的是,与玄苍相处的
每一个瞬间,她居然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她明明那么讨厌他、那么恨他的,可是为什么……
这里的一切忽然让她感到窒息,她转身离开了落梅阁。
可是刚一走进院子里,就看到了那三株梅树。
她以为,自她离开后,再不会有人照看这些梅树,它们会像她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凋零。
然而眼前的梅树却让她大吃一惊。
它们生长得茁壮而茂盛,比她离开时长高了不少,繁茂的叶子在晨光中随着微风颤动,看起来生机勃勃。
天光已经大亮,膳房的烟囱上飘荡着袅袅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