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吉胡昊炎在栖梧已经自立为王,南非齐恨之入骨,誓要将其杀之而后快。
朝中许多武将在此时或为了立功、或为了自证清白,开始频频请命出征栖梧。
当年南非齐耗时两年才夺下栖梧,可见栖梧虽地小人少,但却占据地理优势,加之人心所向,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南非齐迟迟未定剿灭栖梧之人,不知是在等什么。
永安王府,从前门庭若市,如今却是冷冷清清。
听说云梦牵来了,南流渊感到很意外,甚至亲自出府前去迎接。
已是冬日,云梦牵穿着从前玄苍送她的白色狐裘,站在冰天雪地里,只一个背影,便叫南流渊怦然心动。
他驻足府门口许久,在这样艰难的时光里,她是第一个出现在他府门口的人,这天地仿佛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变色。
“长宁郡主。”
他唤了一声。
云梦牵缓缓转身。
许久未见,她以为南流渊这段时间倍受冷落,应该是有些许憔悴的。
可是眼前的男子,却仍然保留着从前的沉稳、气度,这份处变不惊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王爷安好。”
云梦牵浅浅一福。
南流渊走上前去,见云梦牵的手背已然冻得发红,眸光一紧
:
“让长宁郡主久等,本王有错。”
“王爷客气了,王爷亲自出来迎接,长宁受宠若惊。”
话音刚落,南流渊便又走近一步,双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云梦牵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南流渊一把攥住了双手,不许她动。
“王爷请自重。”
云梦牵没有回避,没有羞赧,而是直视着南流渊的眼睛。
南流渊同样直视着她,亦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反而坦然得让人不适:
“自重,没有你重要。”
这算是赤裸裸的表白了。
南流渊已经不是第一次向她表达心意,可每一次的表白,却都让云梦牵感到心情沉重。
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永安王能向一个女子表达心意,那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偏偏云梦牵,总感觉南流渊的爱,沉重到让人难以承受。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忽略掉南流渊的心意,正色道:
“长宁此次前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对王爷讲。”
“那便里面说话。”
南流渊侧开身子,把云梦牵请进了府中。
前厅里,南流渊特意让人多添了炭,又给云梦牵送了暖手炉,这才道:
“何事如此重要,能劳烦郡主亲自与本王说明?”
云梦牵看了看左右,
南流渊会意,立刻屏退了下人,前厅里只余他二人。
云梦牵便直言不讳道:
“如今云景天一案告一段落,栖梧成为皇上心头大患,诸多将领请命前去剿灭栖梧,王爷为何不去?”
南流渊没想到,云梦牵会跟他说这样的事。
他所知道的女子,要么醉心于诗词歌赋,要么沉溺于胭脂水粉,可是无人关心这些朝政大事。
虽说天羽都是男子出仕为官,可并没有约束女子在这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
比如他的生母柔贵妃,每每皇上为朝政之事烦恼,都会与柔贵妃探讨一番,认真听取她的见解,有时甚至直接采纳。
他从前便想,若他娶妻,一定要像母妃那样能辅佐他。
只是他没想到,他相中的女子,竟就是如此。
南流渊颔首轻笑,反问道:
“郡主以为,本王为何不去?”
云梦牵神色淡淡,慢条斯理地说:
“天羽可用武将本就不多,如今又骤然失去云景天和云梓琛两员大将,皇上对剿灭栖梧人选迟迟未决,难道王爷不知,皇上是在等什么吗?”
“郡主以为,皇上是在等什么?”
“等你。”
南流渊心中一惊,这云梦牵,是越说,越能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玩味一笑:
“哦?何以见得?”
云梦牵也是勾唇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似的:
“王爷明知故问。王爷一直是皇上心目当中最佳的太子人选,如今王爷受吉胡昊炎连累,急需一件大功翻身,而亲自率兵去剿灭吉胡昊炎,便是现如今最大的功劳。且若王爷亲自将吉胡昊炎缉拿归案,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能证明王爷清白的方式了吧?到时太子人选仍然非王爷莫属,王爷不会不知。”
云梦牵分析得条理清楚,南流渊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越发为她心动着:
“郡主聪慧,不妨再说说,本王为何明知皇上之意、却仍然按兵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