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计划又不能为外人道,只能暂时安慰道:
“芷兰姐姐,你且先在我这里住着,圣上有旨,要等剿灭了吉胡昊炎再一同行刑,也许到时就有办法了呢?”
“左右我意已决,不在乎等这一时半刻的。”
说着,她将手放在了小腹上,眼神温柔,
“若是阿琛知道我有了孩子,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云梦牵望着宋芷兰的小腹,泪眼迷蒙:
“兄长自然会高兴的……”
是的,她一定会让云梓琛高兴的。
………
天牢里,云梦蝶悠悠转醒。
脖子上残留的疼痛在告诉她,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玄苍要杀死她,亲手杀死她。
而在她濒死之际,她听到了云梓琛为她求情,云景天却一直像个旁观者一样,无动于衷。
她似乎从未像此时此刻一般神智清明,如果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从前的一切恩怨,她都不想再去思考,她只想活着!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一寸一寸缩到墙角,将自己抱紧。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
时至今日,还有谁能救她?
她疯狂的思索着,竟还真的被她想到一个人……
她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通通拿了下来,撕掉裙
子的一角,将那些贵重之物包起来,喊来了狱卒。
凭借着平旭尧与金钱的诱惑,她让狱卒帮她带出去一句话……
………
彼时,贺兰宣朗正在秋英落的房里,听她开出诱人的条件。
“你不是一直想为我赎身、娶我做正妻吗?只要你帮我见上云梦蝶一面,我就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贺兰宣朗半倚在软塌上,秋英落蹲在他的面前,双手攀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眼中的急切是从未有过的。
贺兰宣朗微挑眉梢,不知她为何如此。
但在他的概念里,只要与云梦蝶沾上边的,肯定没好事。
“我的落落小姐,那可是大理寺的天牢,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去的?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他下意识地拒绝,仔细瞧着秋英落这张脸,又不禁用扇子轻轻点了点,
“你啊你,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张脸为何受伤、为何躲在房中一月不敢见人,你怕是都忘了?”
说起她的脸,秋英落不禁轻轻抚上面颊,上一次在上将军府里所受的侮辱,她自是无法忘记。
可云梦蝶就要死了,如今在这世上知道妹妹下落的人只有她一个,她不找她还能找谁?
她
总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最后再试一次。
可是在她认识的达官显贵里,皆是谈“云”色变,谁还肯帮她的忙?
她能倚仗的,也就只有贺兰宣朗了。
“上次不过是个意外,我是真的有事找她,必须见她一面,恐怕也是最后一面了吧?”
秋英落话里话外透着急切,却又有些悲伤。
贺兰宣朗却不明白她悲从何来:
“我真是不明白了,你究竟与那云梦蝶有何瓜葛,一个将死之人,还非得劳你去亲自送她一程?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听到“秘密”二字,秋英落脸色微变,佯装生气地坐到了一旁,扭过身子不再看他:
“不帮就算了,堂堂贺兰公子也不过伪君子一个!”
贺兰宣朗腾地坐起身,有些不快:
“你何出此言啊?”
“从前说要帮我赎身、要明媒正娶,我还当你是真心的,原来也不过是哄我的!”
“我的真心日月可鉴,你怎能如此诋毁?”
贺兰宣朗拍着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越发不快了。
可是等了半天,却再不见秋英落说话,贺兰宣朗不由得走了过去。
歪头一看,贺兰宣朗瞬间心头一颤:
“这怎么还哭上了?”
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见秋英落正无声地落泪,两只眼睛红红的,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贺兰宣朗终是心疼她,轻叹一声在她面前坐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的错,嗯?”
秋英落一耸肩膀,脸又扭过去几分,就是不看他。
“好好好,就算你让我帮你去见云梦蝶,我也总得知道为什么吧?万一那个云梦蝶不安好心,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可怎么办?我只是担心你,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良苦用心?”
秋英落从贺兰宣朗的话中听到了可能性,心想着她的身份虽然不能揭穿,但她想找妹妹总没错吧?
之所以找妹妹这件事不敢让他人帮忙,就是怕她的身份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