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回道:
“回禀郡主,汤甘被人劫走了。”
“可知是何人所劫?”
“尚未知晓,来人武功高强,未抓到一个活口。”
闻此消息,云梦牵先是一惊,随后心便稳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能在南流渊的军中大营如此顺利地把人劫走,除了玄苍和他的玄衣卫,她还真想不出别人。
却在这时,远远听到有人高呼:
“南流渊,我有话跟你说,你不能抓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把我送回京都,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还有没有孝道?你……”
“够了!”
南流渊厉喝一声,吉胡昊炎才住了口。
“把他带到本王的营帐。”
南流渊下了命令,转身往主将营帐走去。
云梦牵的营帐与他挨着,见他回来,她赶紧躲了回去,熄了灯。
主将营帐内,只余南流渊和吉胡昊炎。
南流渊遣散了周围的人。
却忘了,隔墙有耳。
吉胡昊炎头发凌乱,丢盔卸甲,处处彰显着阶下囚的狼狈。
“渊儿,你难道没收到你母妃的信?”
短暂的沉默后,南流渊的声音沉沉响起,眸子里是淬了毒一样的冷:
“收到又如何?”
吉胡昊炎的声音激动起来
:
“收到了?竟真的收到了!我的好儿子,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唤你一声儿子了!”
南流渊的唇角邪邪地勾起:
“儿子?吉胡大人怕是疯了吧?本王乃当今皇上第一子,你一介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胆敢在本王面前胡言乱语?”
“渊儿,你不认我,我不怪你。可若不是当初我隐藏了你的身份,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你又何来如今这尊贵的身份?你母妃天生不孕,为了稳固后宫地位,只能悄悄把为父与外室所生的孩子当成自己的来养,这才成就了你的今天!”
吉胡昊炎上下打量着南流渊,眼中满是骄傲之色。
“你要知道,为父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你啊!若不是我这么多年用铁矿笼络着云景天,他怎么肯站在你那边、处处维护你?原本我想着,只要你坐上皇位,而我依旧统管栖梧这半壁江山,这天下便全都在你我父子二人的手中。可谁能料想这件事会在云景天身上败露。如若不然,这天下早晚都是你我父子二人的!”
“为了我?”南流渊冷笑,“事情既已败露,你为何不乖乖束手就擒,还要反?”
“我自知无法再为你分忧,既然
南非齐不能再容我,我只能反。一来,倘若他派你来灭我,我还有一线生机。二来,倘若你我父子同心,就在这栖梧扎下根来,与天羽抗衡,也不是没有胜算。毕竟如今你大军在握,天羽空虚,想要再像当年那般拿下栖梧,已是痴人说梦。”
吉胡昊炎更近一步,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所以渊儿,你是否愿与为父一起,坐稳这半壁江山?”
南流渊眸中无波无澜,仿佛在看一个与他毫无关系之人:
“吉胡大人可还想到了第三种可能?”
吉胡昊炎瞳孔一缩,似乎从南流渊的眸中看出了什么,堪堪往后退开一步。
“吉胡大人是本王立功的筹码,只要本王大义灭亲,这天羽的江山早晚是本王的,名—正—言—顺!”
南流渊一字一顿,却是字字诛心。
“名正言顺?”吉胡昊炎苦笑一声,心终是被南流渊这句刺痛了,“身为南非齐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只要为父在栖梧称帝,你也是名正言顺!你信不信,我马上就会让你的身世传遍栖梧,让你无法再回天羽做你名正言顺的皇子!”
南流渊冷笑一声,忽然问了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本
王的生母呢?”
吉胡昊炎愣了一下:
“你的生母……一个会为祸你我的女子,留着何用?”
南流渊的眸光陡然一沉:
“是啊,一个会为祸本王的人,留着何用?”
话音落下,他手起手落,一剑刺穿了吉胡昊炎的胸膛。
“噗”的一声,鲜血顺着血槽串串滴落。
“父亲,去陪我娘吧!”
他最后在吉胡昊炎耳边留下一句话,冷冷地看着吉胡昊炎瞪大眼睛,在他眼前倒了下去。
吉胡昊炎在最后一刻,仍是用手指着南流渊,他不敢相信,南流渊竟然真的能心狠手辣地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南流渊拔出长剑,忽然转过身狠狠一劈。
营帐被劈成两半,云梦牵一脸惊愕地站在帐外,看着直指自己的剑尖,心仿佛要跳出来。
“都看到了?”南流渊的剑上还在往下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