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胤见帝君俊脸越发惨白,额头也有滴滴细汗,焦急不已,“帝君,不若教贵妃娘娘前来陪伴?”
“嗯,许是念着她了。教她来吧。”帝千傲颔首,“另外,海胤啊”
海胤忙道:“是,奴才在,您吩咐。”
“洛”帝千傲险些将那被自己压在心底的三个字说了出来,脑海中也会时不时划过沈小姐满身血迹的画面,沈小姐比新贵妃更像故人。
海胤大惊,洛?洛长安吗?半年不提这名字了,今日帝君如何突然又提及了。难道一直没忘记仙逝的皇后娘娘?!
帝千傲到底没有说下去,只轻声道:“教贵妃娘娘过来吧,急需看看她…面孔。”
海胤于是将宋凝请了来,宋凝进屋后,帝千傲便沉默不言,只是看着她的面颊,可是她可以感受出来,今天帝君的心绪非常不平静,往常看着她,帝君会变得温和平静,然而今天不行,仿佛暴戾难抑的样子,她瑟缩着,尽可能离帝君远一些。
狂风将窗子打开了,宋凝发现窗棂上摆着一盆富贵竹,这富贵竹是龙寝内那盆,出行打猎竟随驾带来了,她恐怕风雨侵了这富贵竹,便主动前去将富贵竹搬了,打算放在别处。
帝千傲立时暴怒了,语气极其不悦:“你不可以碰此竹!除了朕,旁人没有资格碰它!”
宋凝几乎吓傻了,立在那里脸上血色尽失。
帝千傲说着,便将盆体自宋凝手中接过,小心翼翼地摆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又拿衣袖将宋凝碰过的盆体轻轻地擦拭去她的手指痕迹。
昨日海
胤忘记浇水了,他才连盆带来九溪猎场的。他一带来,海胤就紧张了,立刻就浇了水。
他们给朕服用大量的镇痛抑制情感的药物,给朕安排满后宫的女人麻痹着朕。
他们见朕把皇后的画像面向墙壁,见朕不再给富贵竹亲自浇水,见朕将腕子上皇后的名字掩住,他们便以为朕都忘了。
所以他们也全都开始怠慢朕的皇后了,竟连富贵竹都不浇水了,可恨!
海胤寻思我敢不浇水吗,您暗示得这么明显,都走哪带哪了。不明说比明说还可怕,那点心思藏得可太深了,突然发现帝君虽然自己不亲自浇水了,但原来暗中注意着他有没有浇水的,不由吓得汗毛都炸起来了。
宋凝被恫吓住了,倏地跪在帝千傲脚边,“对不起帝君,臣妾臣妾是怕风雨侵了此竹,臣妾没有恶意的。您息怒。”
帝千傲脑海中竟又划过那带血的腕子,还有那双握在他的弓箭之上的纤细的手,他摸着富贵竹的叶子,眼底狂躁消了三分,温声对宋凝道:“今日是朕失态了。莫怕”
宋凝心里害怕地怦怦乱跳,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帝千傲回过身来,垂下眸子凝着她,见她眉眼间有许多故人的影子,不由温声道:“宋玉,朕不会伤害你的。这些人里,朕最倚重你。”
宋凝眉心微微蹙起,“启禀帝君,臣妾臣妾名讳不叫宋玉。”
帝千傲:“”
海胤一怔,半年内收的女人太多,名字都记不住了?最得宠的一个居然还给叫错名字了。或者,从来没用心记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