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的眼睛阵阵发黑,她用手抹了眼泪,手背上的竟擦出来了血泪来,
“以前我小心翼翼,轻易不敢表达我的心意,因为女人不可以不守礼节,不可以不庄重,不可以袒露心事。但现在,我不在乎什么礼教了。其实,其实,我一直爱您,我想是我先爱上您的,我自十四就思念您,哪怕父母给我安排了婚约,我仍偷偷思念您。我就像任性的孩子似的,每每在您的宠爱下越发地骄纵起来,因为您是我的天,您会包容我所有的小脾气,我不知道您也会累会走掉。我以后会懂事的。我不要宫灯了,我也不要您还我长春宫了。好人,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丢下长安。我一个人应付不来的,我不要您的玉玺,我更不需要垂帘,没有您,我勇敢给谁看,我垮了,垮了。”
—宝贝—
—乖乖—
—媳妇儿—
—孩儿他娘—
耳边似有帝君那温温的声音在轻柔地唤着她。
洛长安伤心至极处,只觉心血大动,喉间一腥,涌出一口鲜血,将她的衣襟也浸红了。
“帝君!帝君!”洛长安攥住帝千傲的衣袖软声叫着,“醒来,醒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百次”
屋子里很静。只有死寂和洛长安凄绝的哭泣声,那伤心到骨子里的哭泣声。
沧淼和海胤及荣亲王还有殡葬阁徐大人几人在门外面面相觑,面有难色,宛如闯了大祸。
“我要走了,这不行,性质太恶劣,情节太严重,要掉脑袋的。”徐大人最先沉不住气了,吊脚就要走。
荣亲王一把将其拉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咱们四个在一条船上。本王也心里没谱没谱的。”
“娘娘吐血了!眼睛也流了血泪!”海胤吞了吞口水,扼腕道:“沧淼,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再不干点什么,娘娘就得薨了?”
沧淼面色一敛,宛如没有料到似的,“洛长安平时看着对帝君挺冷淡的,什么都不说出来,没想到对帝君也这么执着,原来也用情至深,谁知道她心里这么在乎啊,原来我以为最多是抹抹眼泪的,谁知眼睛哭流血了。不能拖了,再拖下去,那位醒来得将咱们都砍了。”
海胤也紧张道:“速速进殿吧!这回的确玩过头了!主要殡葬阁和玉玺都出动了,太逼真了!”
“嗯。”沧淼应着,“都怨殡葬阁的徐大人,张口就节哀!自己什么人心里没点数吗!”
徐大人说:“谁逼我来我啊?不是你们仨吗?啊?我这辈子完了,那可是帝后!”
说着,沧淼与海胤等私人便进得
殿中。
洛长安已经哭伤了,不能自已,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宛如一口气上不来就要随丈夫走了,仅余的理智告诉她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帝君的母亲在人世,她不能撒手,但实在精神上已经垮了跟死了无异,她偎在帝千傲的胸膛难以支撑,室内皆是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沧淼轻轻一咳,真诚道:“洛长安。你感觉怎么样啊?”
洛长安不能成言,甚至不去理会沧淼,只说:“你们休想把他放进冰冷的灵棺。我不准。”
沧淼挠着头发,“对不起啊洛长安,其实你起初是对的,我们就是在诓你的。我不是人,是混球!海胤,荣亲王,徐大人也都不是好人。我观你面色,眼睛不能再落泪了,不然有失明的可能,往后余生也不可再动气了,呕血什么的太伤身了。”
洛长安听见一个诓字,如黑暗里看见了一丝光,她颤着嗓子愤怒道:“你不要开玩笑。有些事情不能开玩笑。你们可以拿别的事开玩笑,这个事真不行。”
沧淼小声解释着,似乎怕声音大了惊到已经情绪崩溃的洛长安,“我和我父亲抢了五个日夜,于今日二更把帝君的命抢回来了。开胸凶险万分,当真九死一生。他是个男人,过程里一声没吭,他说他不能丢下你们娘仨,朝堂里龙替至多撑几天就会露馅,他必须活着,但他的确也交代了玉玺还有垂帘的事,因为也是怕有危险和意外,但他实在想弥补你,想让你小脸复原,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做。”
“沧淼,沧淼啊,”洛长安情绪已经不能收拾,她说不出话来,只哽咽道:“可他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了。”
“洛长安,冷静。是我封了他穴道。作假死之状。”沧淼轻声说着。
洛长安不确定什么是真的,她不说话。
沧淼又说:“他活着。活着。我是混球。洛长安,对不起。”
洛长安心中剧痛。
“实际他醒着,他只是被我趁他术后虚弱封了他穴道,你方才的所有的话他都是听着的。他只是没有办法回应你罢了。他也属实太虚弱。”沧淼说着,便自帝千傲颈侧将隐匿的银针拔出,又道:“实在是想撮合你们俩,我们希望你们不要逃避彼此可以在一起。但似乎用错了法子,没想到你也和他差不多是个情疯子,动辄就吐血哭瞎的那种。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