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裕还一脸十分天真的认真回道,“我担心她做傻事,我得在这里看着。”
“看什么看!”
凌歌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气得恨不得把他丢湖里,“你站在这里看有何用,上去安抚几句比你站在这里看十年都有用。”
沈文裕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上前去安抚禾柒柒了。
凌歌做完这些事,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是她自己好好休息的时间了。
按照谢池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凌歌自顾回了房内,让人送了一壶茶来。
茶是送来了,但送茶的人却是她不想见的人。
“恒王殿下何时这般殷勤了?”
凌歌看着聂曜端着一盘茶水走了进来,脸色不由得黑了几分,好不容易想休息片刻,没想到一刻也歇不下来。
聂曜把茶水放在桌上,亲手为她斟茶,“不过只是想找凌小姐谈谈。”
“谈何?”凌歌没什么兴致,只是接过了茶,抿了一口。
聂曜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缓声道,“谈你扶持本王上帝位,你想要什么?”
凌歌先是一怔,随即嗤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什么都不图,就图一个国泰民
安。”
“朝中二皇子聂珩更得势,你为何不助他?”
“二皇子心思歹毒,登上皇位也不过是个暴君。”
聂曜深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透,“那为何又是本王?本王在朝中无权无势,如今胜算不大。”
“恒王在朝中怎会无权无势。”
凌歌无奈一笑,“王爷骗一骗小孩也便罢了。先皇在世时,你统领大军南下,打赢了不少胜仗,如今军中还有誓死追随你的将士。”
虽然聂曜现在已经不再掌控兵权了,但军中的人不认虎牌,只认聂曜这人,只要聂曜发话,众将士又怎会不跟从。
这就是上一世为何她总是斗不过聂曜的原因,后来她自己上了战场,用自己的血性换来了将士们的信任,这才让聂珩这奸人当上了皇帝。
聂曜没想到她年纪尚小,竟然知道得这般多。
“但你可知,若是我一旦有意争着储君之位,皇帝便会忌惮三分。”
他这些年来一直闲散度日,便是想让皇帝对他放下戒心,若是他出头去争,皇帝自然是容不下他。
凌歌再次端起茶杯,轻笑道,“你不必争,我自有我的法子,本王你便继续闲散度日。”
聂曜嘴角
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面前的凌歌,果真是长大了。
就在他起身要走时,凌歌突然又开口道,“对了,再过段时间,皇帝便要给你指婚了,是太傅的嫡女,白秋楠。”
聂曜的脚步一顿,“你怎知?”
“皇帝早便有此打算。”凌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缓声道,“王爷如今二十有五,后院无一名女子,皇帝只能赐婚。”
上一世也是,皇帝把白秋楠赐婚于聂曜,但聂曜誓死不从,说要自己独身一人孤独终老,把皇帝直接气病了。
这事当时闹得风波很大,导致聂珩有机可趁,讨得了皇帝的信任。
“不娶。”
聂曜蹙眉,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烦躁的情绪。
凌歌早就知道他是这般反应,只好劝说,“也并非白秋楠不可,不过你确实该娶一命女子填充后院,朝中女眷随你挑选。”
聂曜这次没回话,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随后提步就出了门。
他们在山庄里住了一日,第二日禾柒柒仍是不愿和谢池相认。
凌歌就知道沈文裕靠不住,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去了禾柒柒的屋子。
此时禾柒柒坐在屋内出神,手里还紧握着那两个同心
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柒柒。”
凌歌叹了口气,在她身侧坐下,“你怪你爹没在你娘亲临终前见上她最后一面?”
禾柒柒的眼眶瞬间红了,“我怪他让娘亲怀着我和弟弟此处流浪,怪他让娘亲为了给我们姐弟一口饭上街乞讨……不,我恨他。”
她手里的同心锁都捏得有些变形了。
凌歌轻柔的握住了她的手,缓声道,“那你娘亲怪他吗?”
禾柒柒一怔,沾红的眼直直的看着她,回不上话。
她娘亲怎么恨他,娘亲总说爹爹迟早会来找他们,说爹爹不是抛弃他们只是被奸人害了,到了临死,她都还在喊着那男人的名字。
“柒柒,你弟弟走了。”凌歌轻轻抱住她,缓缓拍着她的背,“如今你爹爹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并非故意抛弃你们,你何必耿耿于怀?”
“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禾柒柒反手抱住凌歌,扑在她怀中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