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入目之处皆是白雪皑皑,天地之间似是就这般陷入了茫茫白色,安宁寂静。寒风轻刮,便已是冰寒入骨,令人不自觉的便瑟瑟发抖。
与之较比,偌大繁复的宫殿之中,却是温暖如春。丝丝绕绕的烟雾自奢华香炉之中淡淡冉起,却仍是遮掩不住空中那暧昧浓郁的麝香。
层层纱幔之后,紫檀柔软大床之上一道曼妙的身影隐隐卓卓,更添几丝风情无限。
里头的人身子微动,便立即引得一直侍立在旁的宫女福身行礼,恭敬道:“娘娘。您醒了,是否现下就传热水?”
“嗯。”方瑶微一垂眸,便见着了白嫩如雪的肌肤上皆是布满了青青紫紫暧昧的淤痕,而周围似还有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残余,丝丝缕缕的缠绕于她的周侧,令她感觉心安。
先前他对自己的那番话,倒也不是敷衍。现下除却了那边关战事胶着,其余国事倒也没有那般忙碌。这一个月里头,他倒是常来自己这儿。
眸光轻撇,无意之间却是落到了那罗枕之上,纤纤玉手不由得的往里摸索,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便赫然入目。
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那云安,不
过于他而言是平衡权势的玩物罢了。
“娘娘,外面有一宫女求见。”米香将所有一切备好,却是面露了些许复杂思绪,似为难又似有些惊恐。
那宫女气势凌然,高傲无比,她本不予理睬,但却是直白的瞧见了她眼眸之中的杀意。这宫中,乃是韵芜贵妃,她家娘娘最为风光荣宠无限,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这个嚣张的宫女。
霎时,方瑶那柔情四溢的深深眼眸立即化成了一道寒光,手上的匕首不由得眨眼之间脱手而出,“噌”的一声刺过层层纱幔,落在了墙壁之上,引起丝丝裂缝。
“道本宫身子不适,打发她回去。若是她不愿走,那便让她在那里冻着。”
借着空中那冉冉升起的水雾,方瑶眸中那极度厌恶与其杀意皆被覆盖。
“太师,宫中传来方瑶不适,今日不曾出宫以及见人。因而玲姑并没有见到她。”
傅明昌闻言不由得嘴角轻弯,露出一抹诡异冷泽的笑容,“她哪里是身子不适,分明就是不想见本太师,替本太师办事罢了。”
“那我们……”
许是方瑶态度太过于明显,又或者说自上次私谈之后,方瑶根本
没有一丝的动作,傅明昌便是清楚,她已然不是当初的那个杀伐果断的方瑶了。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好歹她也是明盛国的贵妃,前面皇后与那季月珍皆是惨死,若此时她再出事,必然会惹人怀疑。我们只消将方瑶叛变的消失传回魔教,让魔教出手就好。”
傅明昌话语清淡,似不过话聊家常那般,只是沧桑深邃的眼眸之中却是闪泛着阴鸷与狠毒,泄露出他现下的不悦。
“是,此外,太师这儿有一封边关传来的信。”
傅明昌闻言,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方才多了几丝恼怒,轻声呵斥道:“为何不早说!”
话音落,傅明昌便急急忙忙地自他手上夺过那略有些泛黄的书信。
片刻之后,掌心微翻,顷刻间那完整的一页信纸便化为了灰烬。
“郭舒是谁底下的人?”傅明昌眸子轻眯,觉着事情似乎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一般,不由得疑惑询问。
“是麦大人手下的。”
“那你便让他细心留意着,若有不对,立即格杀。”
寒冬凛凛,帐篷之内却是热火朝天,众兵将们皆是脸红脖子粗。苏琦罗见着眼前的一幕,不由觉着很是好笑
,微一垂眸,视线却是凝固在了那手上颇有些浑浊的黄酒。
这酒虽辛辣够劲,但仍是缺少了些许韵味,令得她总是无法开怀畅饮,丝丝酒意弥漫在唇间,却意外的略感到了些许苦涩。
当年那醇香引她胃口大开,眼红嘴馋的酒,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再尝一遍。
“诶,苏右。你还没有些什么坏点子,尽管说出来,再让他们那些狗崽子吃些苦头。”酒过三巡,依然是有些将士头脑发胀,觉着自己豪气冲天。
更是为了显现自己为人义气仗义,同苏琦罗哥俩好的模样,竟是伸出那带有厚茧的大手,一把放在了苏琦罗的肩膀之上,唯一用力便揽了她入怀。
这猝不及防的,苏琦罗便是重心不稳,一头撞上了那坚硬冰冷的盔甲,撞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略微有些发蒙。
南宫钰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眸光忽的暗沉了下来,削薄的唇十分之不悦的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凛凛眸光似尖锐的刀锋一般狠狠的自那人的背后刮过。
“唉呀妈呀,咋这么冷。”那人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觉着背后一阵阴风阵阵的,神经粗大
的他并没有多想,只觉着是自己暖身的酒喝得还够多,立时便是松开了手,急忙地倒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