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鹤看向老太君,面上神色冷淡了几分,“老太君,晚辈今日是诚心上门作客,不想刚好遇到了这件事。
晚辈与云家的确算是外人,但晚辈与笳儿是亲舅甥,她的事便是晚辈的事。
今日纵然老太君觉得晚辈失礼也好,冒昧也罢,晚辈也要得到个答案,敢问老太君,家姐留给笳儿的那些铺子,是否也生了其他变故?”
云子鹤毫不拐弯抹角的直白问话让人避无可避。
这般直言逼问,的确有些失礼,但真正与云子鹤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才是他私底下的本性。
方才那一番笑脸相迎,温言寒暄,不过都是生意场上惯用的应酬手段罢了。
他这人,给人面子的时候可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不给人面子的时候,也是半点梯子都不会给人留。
现在,他显然已经不想给谁面子了。
老太君虽然也恼怒兰振坤挪用云氏的嫁妆,但自己恼怒归恼怒,这件事也还是在兰家里面,丢脸没丢出门。
现在,被云子鹤这么一逼问,这件事自然瞒不住,那脸可真是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老太君沉沉地叹了口气,“唉……那些铺子,有大半都已经典卖了出去。”
哪
怕之前已经从笳儿的信里知道这件事,此时听来,依旧觉得心中恼怒。
云子鹤面上骤冷,“请问那些卖得的银子呢?”
老太君老脸臊红,兰振坤也面上尴尬。
方才面皮已经被揭过一次,好歹女儿贴心懂事,给他递了台阶下,让他不至于那么丢脸。
现在,面皮又要被揭一次,而且揭的人还是难搞的小舅子,他会给自己递台阶才怪!
老太君虽觉面上无光,却也只能开口。
自己儿子做下的混账事,她这个当娘的不兜着又能怎么着?
然而不等老太君开口,兰清笳却抢了先,“小舅舅,那些银子我都给了爹爹了,爹爹在官场经营不易,处处需要花钱,那些是我对爹爹的一片孝心。”
这番话从兰清笳的口中说出,一下就保全了所有人的面子。
兰振坤顿时觉得心头微松,看向兰清笳的目光也前所未有的温和慈爱。
云子鹤把目光投向兰振坤,神色间带着一丝似笑非笑。
“原来是姐夫用了啊。”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叫兰振坤觉得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他那要命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总觉得云子鹤是在嘲笑自己!
而他的感觉也丝毫没错,云子鹤
就是在嘲笑他。
就在兰振坤以为云子鹤要借题发挥时,令人意外的,他竟然没有。
云子鹤竟然十分善解人意地道:“既然这是笳儿自己愿意拿出来孝敬姐夫的,也是她的一片孝心,我的确也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兰振坤心头陡然松了一口气,暗道,你知道就好。
柳氏和兰清婉也都松了一口气。
随机,又听云子鹤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笳儿有孝心是她的心意,然而,我这个当舅舅的,却是不能委屈了她。
那些铺子既然是姐姐留下来给她的,那就得齐齐整整,一个不差地全都交到她手里。
我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闲钱多,既然如此,我便把那些铺子再买回来,送给笳儿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装逼无形最致命。
好一句“没什么别的有点,就是闲钱多”……
好一句“把那些铺子再买回来”……
这些话,说得可真轻巧啊。
这些话,听得可真酸爽啊。
现在那些铺子的市价都不菲,要一口气把所有铺子都买回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那他有的闲钱,可不是一般的多。
兰清婉:这就是别人家的舅舅吗?
不过
,那些铺子现在都在自家娘亲的手中,云子鹤要想买回去,到时候那些银子,可不就都回到娘亲的手里了吗?
他就算有再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娘亲耍得团团转,只能白白多花这么一大笔钱。
这么一想,兰清婉瞬间就平衡了。
柳氏心中却莫名有点打鼓,一股不安的感觉一直在心头萦绕不去。
她感觉,云子鹤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那么多铺子都被卖掉了,他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揭了过去?还自己当这冤大头?
这有点不像他的作风啊!
柳氏心中暗暗惴惴,但是却又不知道云子鹤究竟想做什么,只能将那股不安压了下去,也在心中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她想太多了。
然而,有句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柳氏的眼皮接连跳了两个晚上,第三天再被叫到老太君的嘉禧居时,明显感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