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养了十余天,秦淮的外伤大有好转。
眼看天气开始一天天变冷,他们决定启程离开。
不然,真的要在这山里过年了。
兰清笳想到什么,不禁道:“可是你不是说你走了大半年才走到这儿的吗?
那我们原路折回去的话,岂不是也要走大半年?”
最后的结果,不也是一样的在山里过年?
宋十三赏给她一记十分明媚的大白眼。
“我那是为了采药,走走停停才走了大半年,谁跟你说是赶路赶了大半年了?”
兰清笳被他一噎,她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又被他忽悠了。
她愤愤控诉,“可你也没说清楚啊!”
语焉不详,故意害她误会。
宋十三回:“你的脑子是摆设吗?”
兰清笳一阵气闷,心里默念了几句“尊老爱幼”,才没让自己怼回去。
秦淮对他们的斗嘴很是无奈。
宋十三是前辈,他自是骂不得。
可看兰清笳每次被他怼得气闷,心里又禁不住心疼。
每次他都只能当和事佬,再不动声色地偏帮兰清笳。
好在,兰清笳的气性没那么大,她也没真的把宋十三记恨上,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斗嘴之后,该跟宋十三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
处。
最多就是在吃饭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把他中意的鸡腿抢了,然后看他吃不着的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乐得哈哈大笑。
秦淮每每见她如此,心头也不由得和缓许多。
收拾好东西——其实兰清笳和秦淮没啥东西可以收拾的,最多就是做好的竹碗筷。
主要是宋十三的东西多,一路采的各种草药,虽然都晒干了,但还是有些分量。
那些都是他的宝贝疙瘩。
幸好还有个阿猛充当苦力,乖乖地驮着鼓囊囊的布袋,跟在主人的身后。
兰清笳给秦淮削了根棍子,给他充当拐杖。
秦淮一度满脸拒绝,“我伤的是胸口,不是腿。”
兰清笳觉得都一样,“反正都是残障病患。”
感到自己被嫌弃了,秦淮的脸上竟然染上了一丝委屈。
他望着她,语气带着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你不能扶着我吗?”
兰清笳对上他的目光,竟然看到了类似于撒娇的表情。
兰清笳像被烫到了似的,当即就义正言辞地拒绝。
“休想!”
有一说一,他现在还伤着自己才不跟他算旧账,但这可不意味着那笔账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现在可不能让他得寸进尺,恃伤而骄。
苦肉计&美男计宣告失败,秦淮只能拿起那根木棍,默默拄着。
一行人出发,兰清笳对着附近的地形已经十分熟悉,她见宋十三顺着河流往下走,顿时就有些疑惑。
“前辈,你走错了!我们该逆着河走才对。”
宋十三步子不停,十分坚定,“没错,就是这么走。”
兰清笳觉得他有些老糊涂了,“可是这不是原路返回的方向,你来时的路是逆流往上。”
宋十三瞥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原路返回了?那一条路上的药材我老头子都采遍了,再原路折回去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往下流去。”
兰清笳一时无语,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宝贝药材呢!
可兰清笳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这条路你也没走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而且万一我们这是越走越到森林的深处,岂不是真的要在这里过年了?”
宋十三瞪她,“反正顺着河流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我就要顺流走,你们要是不想与我一道,自己逆流而行便是!”
兰清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默地闭上了。
算了,这老头儿固执得很,既然他要走这条路,那就听他的吧。
至于分道扬镳,兰清笳基本上
不考虑这个选项。
且不说秦淮的伤势未曾痊愈,有他在自然更保险一些。
就算秦淮没伤,在这样的原始森林里,还是跟武力值高的人待在一块更安全。
老头儿的嘴毒,但身手不差。
再加个阿猛,要真遇到什么凶兽猛兽,她也不虚。
再有一个,老头儿带了锅和调料,真要分开走了,她和秦淮可就吃不上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了,便是冲着这一口吃的,也得走在一块儿。
宋十三见小丫头老实了,得意地哼了一声。
秦淮身上有伤走得慢,宋十三要钻林子采药,自然也走得不快。
如此,倒是步调一致,谁也不嫌弃谁。
宋十三倒是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