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慕容康的确也没有再翻出什么风浪来。
他被顺利押送回郢都,秘密送入了皇宫。
在他回到郢都之前,明惠帝早就已经收到了亲卫的回禀,得知了慕容康所行之事。
那些消息,是自己的亲卫亲自送回来的,除了姜广轩呈递的奏折,还有慕容康的亲笔信和印章,以及詹隋的兵符。
这些可谓是罪证确凿,绝对不可能有半分作假。
明惠帝当场就气得连连拍桌,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就这么厥过去。
他还没死呢,他的亲儿子竟然就敢造谣他已经驾崩,还打着为他报仇的名义调兵。
他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明惠帝很想下令把慕容康直接就地处决了,但慕容康让亲卫给他带了话,说自己有重要的消息要面圣。
明惠帝倒是想亲耳听一听,他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
慕容康亲眼见到了好端端坐在上首的明惠帝,脸上露出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真是太蠢了,简直蠢得无话可说。
枉他一直自诩自己比慕容睿聪明睿智,现在看来,他也只是有一些不入眼的小聪明罢了。
明惠帝一见到他,直接就把手边的茶盏朝他砸了过去。
慕容康根
本不敢躲,“哐当”一声,那茶盏就直直砸到了慕容康的额头上,豁然砸出一道血口子。
“逆子,你还有脸来见朕?”
慕容康“扑通”跪下,声音悲怆,满是哀戚。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真的好冤枉啊!”
明惠帝听他竟然还敢喊冤,心头又是一阵火气直冒。
他索性直接把那些证据都狠狠朝他扔了过去。
“冤枉?证据都已经呈到了朕的跟前,你竟然还敢喊冤枉!你当朕是傻子吗?”
慕容康看到自己的那封亲笔信,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父皇,儿臣可以解释!儿臣都是受人蒙蔽,才会做出这等错事,不然,便是借给儿臣十个胆子,儿臣也断然不敢做出谋逆之举啊!”
说着,慕容康便涕泗横流地把自己如何被假传圣旨之人刺杀,之后谈琨又是如何及时出现,如何与他假传了京中的局势,诓他到建阳调兵,待到了建阳附近,又是如何让他写下了亲笔信,拿走了他的印章假意先行探路,实则是去向建阳军告密,引人来抓他,如此种种,一一道来。
“儿臣远在皇陵,与郢都完全失去了联系,那谈琨以前又是儿臣身边最最得力的谋臣,儿臣在
此之前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
儿臣是真的以为父皇已经……儿臣被奸人蒙蔽,一步错,步步错,才酿成了今日局面,儿臣真是罪该万死!”
明惠帝听完了慕容康的这番辩解,神色冰冷,眼神幽幽。
“那你与詹隋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就这么笃信,他交给你的兵符是真的?
还是说,你们之间,本就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往与勾结?”
慕容康的神色一滞。
他方才并没有把詹隋的那一茬说出来。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求将这两人拉下水给自己当垫背。
但真正到了死亡的关头,他还是忍不住生了怯意。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留下一条命,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可能与希望。
但如果现在死了,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所以他只求脱罪。
只要父皇相信他是被谈琨蒙蔽,误以为父皇被太子害死,这才想要调兵围攻郢都,那他就不是真正的造反,他就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既然要撇清他的造反嫌疑,他自然就要撇清自己跟詹隋之间的关系,决不能让父皇知道自己曾经私下与詹隋达成了合作。
若是让父皇知道了,那他早有预
谋想要谋朝篡位的罪名,就怎么都洗不掉了。
慕容康只能紧咬牙关,对此死不承认。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与詹将军绝对没有什么勾结与往来,儿臣会相信那兵符是真的,也是因为儿臣对谈琨信任有加。
谈琨心机深沉,将计划制定得环环相扣,当时的情形,儿臣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全然被谈琨牵着鼻子走了。
父皇,您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把儿臣的那些手下一并召来,他们都可以替儿臣的话作证,儿臣绝对没有说谎!
父皇也可以派人去捉拿谈琨,若是能把他抓来,儿臣也能跟他当庭对质!”
慕容康说得信誓旦旦,说完,又砰砰砰地开始磕头。
原本他的额头上就被茶盏砸出了血窟窿,现在他又这般不要命地磕头,他额上的伤瞬间变得血肉模糊了起来。
明惠帝听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眼睛不禁微微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