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再次开口确认,“你,你说什么?”
兰清笳迎着他的目光,斩钉截铁地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最后她道:“微臣相信师父的话,师父必然不会无的放矢!”
兰清笳把话说完,明惠帝望着她的眼神更加灼热,他久久没有说话,就这么定定望着兰清笳,神情平添了几分癫狂。
兰清笳见此,适当露出了迟疑之色,就好像是生怕明惠帝不信她的话,反而要对她治罪一般。
她语气忐忑地道:“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虚言,还请皇上明察!”
明惠帝听了她的请罪,这才如梦初醒。
他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开口询问,“那你师父他有没有留下药人的方子?”
兰清笳先是点头,旋即又摇头。
明惠帝被她这反应都弄糊涂了,急切追问,“你这是何意?”
兰清笳如实回答,“师父与微臣偶尔说起过药人的方子,但也只是提到了皮毛,并未留下完整的方子,因为师父自己也并没有写出完整的药方来。”
明惠帝闻言,方才升起的希望陡然便破灭了,眼中的光彩也骤然一暗。
但下一句,就听兰清笳话锋一转,“不
过……”
明惠帝一听到这转折,心绪一下又被调动了起来。
他竖起耳朵等着兰清笳的“不过”,但兰清笳就像是故意似的,一下又打住了。
明惠帝急得吹胡子瞪眼,“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么婆婆妈妈,磨磨蹭蹭。
兰清笳就是故意吊他的胃口,只有让他的心境经受这样的起伏,他对那药人的药方才会多几分失而复得的珍惜,对她,也就少几分的疑心与猜忌。
兰清笳飞快敛去唇角的笑意,这才不紧不慢地把“不过”后面的话补充完。
“微臣一直都将师父的话记在心中,也一直在暗暗揣摩着药人的方子,微臣琢磨出了一个方子。
如果那方子没有出什么纰漏的话,要饲养出一个药人只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兰清笳故意说出了两三年这个时间,是基于对眼下的局势的估算之下才定下的说辞。
明惠帝听了必然心动,他会愿意花这点时间来验证药方的真假。
只要明惠帝让兰清笳参与此事,验证药方真假,她就能与秦淮里应外合,在这两三年时间里将药人和鬼营都铲除。
他们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明惠帝一听,眼睛果然又亮了起来
。
只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啊!
“此话当真?”
兰清笳颔首,“微臣如何敢欺瞒皇上,只是……”
明惠帝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不过”“只是”这样的转折。
他有些气恼,“你有话就一次性说完,不要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她这说一半藏一半的,叫他的心境也跟着大起大落。
兰清笳闻言,便不敢再故弄玄虚,她这才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只是微臣虽然对自己的药方有信心,但却没有验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有效,微臣只恐自己说了大话,让皇上降罪。”
明惠帝当即追问,“你那药方在何处?快去拿来给朕瞧瞧。”
兰清笳忙道:“此方有些惊世骇俗,微臣不敢随意放置,便一直都贴身藏着。”
说着,兰清笳便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方子来。
明惠帝当即示意江福全,去把那方子接过来。
明惠帝没有把江福全遣出去,可见,江福全果然是明惠帝的头号心腹,明惠帝的很多秘密,在江福全那里根本不是秘密。
江福全低眉垂目,把那药方接过,然后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明惠帝拿过,打开来。
明惠帝自是不懂医术的,也看
不懂这张方子究竟有没有用处。
但明惠帝却保留着原本饲养药人的方子。
他当即又命江福全去把原本那张药方取来,不多时,江福全便拿出了一个金匣子,那金匣子上挂着一个更加小巧的锁。
那锁看着小巧,但冶炼工艺可不简单,一般的大刀根本劈不开。
而这小锁的钥匙,只有明惠帝一人有,这是江福全这个心腹都没有机会接触的。
而且,那金匣子的锁并不止这一个,用钥匙打开了锁,里面还有一个九宫锁。
那九宫锁的密匙,也只有明惠帝一个人知道。
就算有人偷了他的钥匙打开了第一层锁,也撬不开他的嘴,套出第二层锁的密匙来。
江福全将匣子端来,便又恭敬退立一旁,半个不该看的眼神都不会往那边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