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听了这话,也一时忘了挣扎,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明惠帝。
她显然也想到了明惠帝这么做的恶毒用意。
柔贵妃心底发慌,她不由看向兰清笳,一时之间不知道她究竟会如何选择。
慕容霏的眼中却是迸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狗咬狗了,这可真是一出大好戏啊!
兰清笳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明惠帝眼中的神色不觉冷了下去。
“怎么,你不肯?还是说,你舍不得?”
明惠帝的眼睛如鹰隼一般,带着锐利的锋芒,紧紧落在兰清笳的身上。
他这话已经带上了十分危险的意思,如果兰清笳是不肯,那她就是抗旨,如果她是舍不得,那就正说明了她跟柔贵妃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兰清笳迎着明惠帝锐利的目光,深深拜服在地。
她的声音沉沉地传来,“请皇上恕罪,微臣不能从命。”
明惠帝听到这话,当即怒不可遏。
“景立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莫非你与柔贵妃当真有些见不得人的牵扯?”
这就是直接挑明了他对兰清笳的怀疑。
兰清笳手心上都是冷汗,但她想到自己现在在西山上不可替代的地位,心中多少有
了点底气。
至少,明惠帝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真的对她怎么样。
只要保全了性命,就算是度过了这次的难关。
她声音沉稳地开口回话,“微臣敢以性命发誓,与柔贵妃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半分逾矩之处。
微臣对皇上亦是忠心耿耿,忠贞不二,绝无二心!”
明惠帝冷笑,“既然如此,你如何还敢公然违抗朕的命令?”
兰清笳依旧不卑不亢,稳而不乱,“微臣斗胆抗旨,不过是因为稚子无辜,心有不忍罢了。”
“稚子无辜?他身上流着别的男人的血,这对朕来说,便是最大的侮辱!他无辜,朕就不无辜?
朕若是放过了他,日后朕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明惠帝满脸暴怒,盯着兰清笳的眼神也充满了冷意。
“朕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肯不肯亲自动手?”
兰清笳感受到明惠帝落在自己身上那充满逼视的目光,最终的决定,还是遵循本心。
“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明惠帝闻言,顿时有些气笑了。
“好,很好!你的翅膀硬了,连朕的话你都敢不听了?你真以为朕不敢动你是不是?”
兰清笳露出几分诚惶诚恐之态,“微臣绝无
此意,微臣只是觉得此事或可再行三思,毕竟是关系到一条人命。
若这滴血验亲的结果出了什么纰漏,实际上四皇子的的确确就是皇上的血脉,微臣只怕皇上过后追悔莫及。”
明惠帝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
尤其是这样的话是从柔贵妃或是景立群的口中说出来。
原本明惠帝就对他们两人尚存疑虑,现在景立群还不仅违逆自己,不肯对四皇子下手,更是直接开口为四皇子求情,这无异于在明惠帝原本的疑心上又添了一笔。
“你和柔贵妃倒是心有灵犀,连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这话不论是在什么情形下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话,尤其是在此时此刻,就更没有什么好意了。
兰清笳当即诚惶诚恐,“皇上,微臣惶恐!”
明惠帝直接怒声打断了她的话,“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动不动手?”
兰清笳依旧保持着以额触地的姿势,“皇上,微,微臣实在是……”
她的态度吞吞吐吐,俨然还是不肯答应。
明惠帝彻底被激怒,“真是好样的!你们一个个的,都敢骑到朕的脑袋上来了,都是好样的!
既然你不肯亲自动手,那就由朕
亲自代劳!这么一个不该出生的野种,能来到这个世上,享受了这两个月身为皇子的尊荣,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这一切都是朕给他的,现在,便由朕亲手收回!”
明惠帝说出这番话时,语气阴恻恻的,充满了杀气。
然后他便没有任何迟疑地伸手,再次掐向了那孩子的脖子,那孩子又被掐得连哭声都发不出了,手脚无助地蹬着。
柔贵妃见此,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照料这孩子时,他对自己笑起来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剜了一下。
她像是骤然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竟是直接冲开了押着她的内侍的钳制,再次朝明惠帝扑了过去,疯狂阻止。
“不要,求求您,不要!”
明惠帝一时不察被她扑到身前,她用力地掰着明惠帝掐着孩子的手,明惠帝吃痛松开,那孩子顿时又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