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听了通禀,这才没有再继续揪着叶鸿恩不放。
他命人把梁怀平传进来,转而对卓安烺道:“你先下去好好休整一番,有什么要求就对内侍提。
军队一旦出发了,就不容耽搁,你不要拖后腿。”
明惠帝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毕竟,方才他中了蛊之后那副痛不欲生,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太过令人心惊。
现在他便是缓过来了几分,面色也依旧是苍白的。
卓安烺恭顺应声。
叶鸿恩也急忙趁机开口,表示自己可以给卓安烺再好好检查一番身体有没有其他异状,明惠帝现在也没时间再搭理叶鸿恩,便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叶鸿恩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方才够机灵,想到了那番辩解之词,这才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了。
而方才,卓安烺中了真言蛊之后就经历了一番痛不欲生的折磨,说是险些死了也不为过。
好在最后他又熬过来了,而且真言蛊还起了作用,这也让叶鸿恩大大松了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那只残次品真言蛊也并没有残次彻底,好歹没要了卓安烺的命,也让他口吐真言了不是吗?
如此,叶鸿恩就
觉得自己的项上人头又稳当了几分。
现在他对卓安烺的小命格外在乎,若是卓安烺很快又翘辫子了,回头明惠帝指不定又要找他兴师问罪呢。
所以叶鸿恩忙不迭地要跟着来瞧瞧。
方才卓安烺一口一个说自己命不久矣,他的身体莫非本身就有毛病?
若是如此的话,那他就算是翘辫子了,那也不一定能怪到自己那真言蛊的身上。
叶鸿恩跟着卓安烺离开,两人迎面就遇到了大步而入的梁怀平。
卓安烺低着头,目不斜视,叶鸿恩则是有些讨好地朝梁怀平点头哈腰,模样平添谄媚。
梁怀平目光扫在两人身上,眼神中带上了几分鄙薄与不屑。
彼此错身而过,叶鸿恩这才收起了自己的谄媚,在心中却是暗暗想,你现在倒是还能嚣张不屑,待会儿进去瞧见那具尸体,知道了那些个内情,你怕是就要心碎咯。
梁怀平还不知道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他在进宫的路上,心中便一直在百般忐忑。
明惠帝突然召他入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慕容霏之事?
此前慕容霏从宫中逃走,便是去寻了梁怀平,梁怀平无奈之
下,也只能帮了她一把,把她远远送走了。
做了那件事之后,梁怀平自己心中也是一阵忐忑难安,好在最终明惠帝并没有真的查到他的头上来。
现在,事情过了那么久,难道明惠帝发现自己当初帮了慕容霏?还是说,他把慕容霏抓回来了?
梁怀平的这番诸多猜测,在进到殿内,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时,骤然被搅乱。
在皇上的寝殿里,竟然躺着这么一具尸体,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梁怀平顿时就觉得自己一阵心肌梗塞。
他瞳孔骤然瞪大,浑身的血液也似是瞬间凝固了。
他根本连行礼都顾不上,直接冲上前去,一把就扑到了那具尸体的身上,伸手将那张脸转向自己。
距离近了,梁怀平心中那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这张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就是他的儿子,是他现在仅剩的,唯一的儿子啊!
梁怀平悲呼出声,“恒儿!恒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爹啊恒儿!”
明惠帝见他这般失态,也没有露出怒容,亦没有开口打断他。
此时的明惠帝,也禁不住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悲伤与怅惘。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他已经接连死去了两个儿子。
其中一个儿子,才刚刚满月。
那原本也是自己最期盼,最疼爱的儿子,那也是他仅剩的,唯一的儿子。
但最后,他却反倒是被自己害死了。
不,他不是被自己害死的,他是被南疆人害死的!
想到南疆人,明惠帝立马就收起了心中的那点子怅惘和愁绪。
此时此刻,每一瞬每一息都至关重要,根本不是悲春伤秋,哭天抢地的时候。
就算那个假冒的梁毅恒不是南疆人安排的棋子,此人也是一个巨大的,必须要马上处理掉的隐患!
所以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让梁怀平在这掉眼泪。
梁怀平悲痛欲绝,他转头看向明惠帝,声音中满含悲痛。
“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恒儿他,他怎么会……难道是南疆的战局发生了变故?”
梁毅恒领军前往南疆作战,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