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旁观者,顾宏宇都这般心中不快,更何况严攸宁还算是当事人之一。
那个花重金买走王岁晴的人,还是她的养父。
两者之间的对比何其大,她心中会有怎样的落差,可想而知。
严攸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是她下意识地环顾整个船舱,的的确确没有看到王岁晴的身影。
她真的已经被买走了。
而且,买走她的,还是自己的养父。
就算她在养父心中的地位已然一落千丈,可是为什么,连王岁晴都能越过自己去?
养父这么做,就没有想过她会是怎样的心境吗?
顾宏宇见她如此,心中又生出几分不忍。
他歉然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个的……”
严攸宁的心口一阵阵发闷,还有股钝痛传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那股情绪压下。
她缓缓摇头,“你没做错什么,这些事,我知道了也好。”
至少,她知道了之后能彻底死心,不会再对养父心存半点幻想。
虽然接受的过程很艰难,但是,她也不愿意稀里糊涂的。
顾宏宇拉回了话头,“待他们靠岸之后,定然会给你找买家,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要当心。
到时候,我会想办
法为你遮掩,你找到机会就赶紧跑,不然,只怕就没机会了。”
他说这番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
严攸宁听了,原本一片冰冷的内心终于一点点温暖了起来。
她看着顾宏宇,语气真诚地道:“谢谢你,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别管我了,我不想连累你。”
他们两人的处境都不乐观,严攸宁不想连累任何人。
顾宏宇能提醒自己这件事,又主动提出要帮自己,严攸宁已经很感动了,心中也已经记下了他的这个恩情。
顾宏宇当初对王岁晴的求助视而不见,那是因为王岁晴的行事作风让他很不喜。
其实顾宏宇也是个有古道热肠之人。
只不过,他的古道热肠也是分人的。
他不愿意帮王岁晴,但却乐意帮严攸宁。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若是能帮上忙,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的语气坚决,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严攸宁还想要再推辞,但看到顾宏宇的神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谢谢。”
顾宏宇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说谢太早了,我还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呢。”
严攸宁却是语
气真诚,“不管你最后能不能帮上忙,你对我有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
顾宏宇想到什么,有些懊恼地道:“我先前在街上找机会扔了一张求救的布条,希望能有人捡到然后来救我们,现在看来,我的希望多半是落空了。”
严攸宁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反过来安慰他。
“原本这事就有很多不确定性,能因此获救是幸运,不能,也是我们的运气不够好。”
顾宏宇还是有些泄气,但事到如今,就算再懊恼也没用了。
顾宏宇把最要紧的事说完了,一时没了话,他的心中便又冒出了对于严攸宁家事的疑惑与好奇。
但凡是正常人,就不可能会对自己的亲人见死不救,甚至还要反过来踩一脚。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们之间定然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嫌隙,甚至是仇怨。
顾宏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一番犹豫,他还是把自己的好奇压了下去。
她现在已经这般难受了,自己就不要再刨根究底,去戳她的伤处了。
但是严攸宁却看出了他的想法。
他连这些事都已经知道了,相当于是目睹了她被抛弃的狼狈又难堪的全过程,其他的,又还有
什么值得隐瞒的?
正好,她自己也正需要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和机会。
她主动开了口,“你一定很好奇我和我养父之间的事吧。”
顾宏宇见她主动提起,便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直接点头,“嗯,的确是有些好奇。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不用说。”
严攸宁语气有些黯然,“没什么好介意的,只是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但与其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这样心里反而更舒服些。”
顾宏宇闻言便道:“那你尽管对我倾诉,我会当一个最好的听众。”
严攸宁便缓缓开口,将自己的身世一一道来。
顾宏宇听罢,心中不免生出一阵阵唏嘘,同时,对于严冠达原本就差的印象就更差了。
顾宏宇气愤地道:“既然当初他们已经把你收养了,那就应当始终如一地对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