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对自己的父亲都是有幻想的,严攸宁也并不例外。
尤其是有了云子鹤这么一个积极正面的表率之后,严攸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描绘与想象,便全都参照着云子鹤的来。
但现在,她才终于知道,事实原来并
非如此。
她的父亲非但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反而还是个身负罪孽的乱臣贼子。
想到他异乎常人的复杂经历,她的心是刺痛的,刺痛的同时,又有些难掩的复杂,复杂到,她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这一切。
严攸宁深深地垂着头,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般僵硬,双手却是用力地搅着衣角,完全暴露了她的复杂心绪。
兰清笳见她如此,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心疼。
她没有再急着开口,而是给她充分的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好半晌,严攸宁才瓮声瓮气地开口,“我想象中的父亲,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我以为,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好人……”
她的世界太简单了,一切非黑即白。
虽然他的经历很复杂,复杂到让严攸宁也禁不住为他狠狠心疼,阵阵怜惜,但他也的的确确做了不少伤害他人之事。
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好人。
这让严攸宁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矛盾与挣扎。
她觉得自己没法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去怀念他了。
对于她这话,兰清笳也无法回答。
因为卓安烺原本就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