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停步回身,看着那个方向。
“病人还没醒吧?”她道。
蒙面人万没想到她竟然发现了自己,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过。
“没有。”
舒浅月仰起脸,面对着阳光。
她问:“什么时辰了?”
“辰时。”蒙面人答道。
“哦。”
舒浅月又道:“我想去看看病人。”
蒙面人其实正有此事,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主动提了出来。
“好。”
舒浅月扶着女子的手,再次踏入了病人的房间。
守了一夜的人看到她,全都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直接走向病床。
病
人阖着双眼,睡得正沉,一点也没有要睡醒的迹象。
那女子轻轻拉过病人的手,以为她要摸脉。
哪知道舒浅月只是站在床前,一双蒙着黑巾的眼睛仿佛穿透了般。
她忽然道:“他醒了。”
病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房间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
空气仿佛凝固了。
舒浅月蒙着黑巾都能感受到,周围的人全都变成了化石般,连呼吸都顿住了。
“主……主子?”蒙面人带着颤音。
嘴唇哆嗦了好几下。
“她……她……”
他单膝跪地。
“是属下擅作主张,将她请回来为
主子治病,都是属下的错,任由主子责罚。”
舒浅月能感受到,房间里的人都紧张异常。
怎么了吗?
他们这主子是什么吃人的魔鬼不成?
她忽然很好奇,想扯下黑巾来看看这病人究竟是怎么一幅模样。
手指刚抬起,她就控制住了。
好奇心杀死猫。
她不想死。
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回去见她亲爱的孩子们呢。
能感受到那病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舒浅月淡淡道:“我是为你治病的大夫,阁下,我可以给你把个脉吗?”
她没听到病人开口。
身边的女子悄悄喘了口气,拉过她
的手,轻触在病人的脉博上。
把完脉,舒浅月收回手来。
“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调养,不出十天就可以下床慢慢行走。”
“嗯,多休息,少思虑,病就会好得快一些。”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舒浅月没听到有人说话,便扶着那女子向外走去。
房间里的氛围太古怪,也太压抑。
自打那病人醒来之后,有什么东西就不一样了。
她觉得透不过气来。
直到离开房间,来到外面的院子,她深深吸了口带着花香的空气,胸口的郁气才慢慢消散了一些。
身后传来脚
步声。
她没回头。
蒙面人沉声道:“陛下,我想问……”
“我家主子的病,真的无恙了吗?”
舒浅月慢慢回头。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冷静开口:“如果你想听假话,我会告诉你,他的病无恙,只要好好休养就会恢复健康。”
蒙面人声音发颤:“那真话呢?”
“真话就是……”舒浅月侧了侧头,“他活不过十年。”
“铮!”
一柄冷冰冰的兵器落在她的脖子上。
寒气逼人。
她能感到锋利的剑尖刺破皮肤的痛感。
“这就是真相。”
舒浅月面不改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