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是冰冷的,可是依旧抵不过心里的冷。
王达州坐在院落里,看着曾经府里来来去去的下人,如今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从前,这里有许多人,他爱的,恨的,厌弃的。
如今这些人都没有了,只有他一个人了。
此时,门被推开,他抬起头来,看着走进来的人,冷讽道:“你还回来做什么?看看我的惨状吗?”
“王达州,看到你这么惨,我很高兴。”
王达州起身,他要掐死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害的他家破人亡。
可是他的腿被打得瘸了,就算是养好了,也行动不便。
所以,他还未碰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唤了身边的护卫,护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她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瘸腿的腿上。
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王达州,看到你过得这么惨,我真是很开心……”
“柳姨娘,你的心是黑的吗?为了你,我给了你身份,你地位,甚至因为疏远了长女,到头来得到的是你的抛弃吗?”
“王达州,我早已经不是柳姨娘,我叫云翠,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要往我身上推,是我让你在你夫人的病榻前宠幸我的吗?
是我让你同意给自己长女嫁妆滥竽充数吗?
至于抛弃?我择木而栖是错了吗?”
王达州沉默了,良久才道:“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如今,可以有能让你弥补的事情……”
王达州抬眼,看着云氏冷笑,“你的话我已经不再相信了。”
云氏闻言,低低一笑,“你可知道,有人想要除掉你的长女,我不过是搭把手,可惜,你的长女太多人护着,需要给她最后一击。”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王达州警惕了起来。
云氏一步步走上前,俯下身,用只能两个人声音道:“如果你死了,并且留有血书,你说对王嫣然是不是最致命的打击?”
王达州浑身一颤,“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嫣然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不……她有威胁,英杰的婚事有她就成不了的,王达州你现在什么作用也没有了,不如替你的儿子做一点贡献吧!”
“你……你这个毒妇!”王达州低吼着。
云氏眸光一寒,“还等什么?动手!”
王达州连滚带爬就要朝着门口跑去,却被人一手拽了回来,脖子上被套上了东西,他挣扎着,可是他挣扎不过。
他感觉到了生命似乎在流逝,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朝着他喊着,“爹爹……”
“嫣……嫣然……”
“夫人,已经没气了!”护卫把绳子松开。
看着一动不动的尸体,云氏眸光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转过身,“把他吊起来。”
她转身,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她知道她没有错,王达州这是你为你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
“夫人,不好了……”王嫣然才刚刚起床梳妆就被外面的一道焦急的声音引起了注意。
匆匆跑进来的红锦差点被门槛绊住,被正要出去的柳如霜拖住,轻声呵斥,“怎么毛毛躁躁的?”
红锦来不及解释,只是望着坐在铜镜面前的女子,急道:“夫人,宫里来人了。”
“来人就来人呗,何必这么急匆匆的,吓得我还以为是来抓人的。”柳如霜松了一口气。
红锦咽了一口吐沫,“是禁卫军,许多禁卫军。”
林如霜一怔,派人接入宫,顶多是几名太监,禁卫军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来抓人的?
“侯爷在府里吗?”王嫣然站起身来,询问。
红锦抬眼,看着发髻仅仅用一根玉簪挽起来,并没
有别的多余的饰品,一身素雅的衣裙,映衬的她素净淡雅,仿佛什么事情都可以变得云淡风轻,一时之间她心中的那份恐慌也被压制住。
“回夫人,侯爷去上朝还未回府。”
“禁卫军没有说要抓谁?”王嫣然继续询问。
红锦道:“禁卫军首领说要见宁远侯夫人。”
“带路!”王嫣然朝着门外就要走。
林如霜跟了上去“我看谁敢伤害姐姐。”
王嫣然出言制止,“霜儿,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林如霜一怔,赶紧问道:“是去找七皇子吗?我现在就去……”
“不是,你亲自送李小姐去江南。”
林如霜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姐姐,你再说一遍。”
“送李小姐去江南。”
“姐姐,你疯了吗?怎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身边,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