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前,凤钧仍是一身雪色孝服,端直而坐。
面对凤炎抛过来的这个问题,凤钧并无太多想法,“分家是祖制,无可厚非。”
父母已逝,他们三子又都已成年,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拿出来讨论。
凤炎也料到凤钧会如此说,微微点头,“也罢,既然三弟你也同意,那便分,只是……如何个分法三弟可有什么意见?”
“长兄为父,这件事二哥当是找大哥商量,我没意见。”凤钧朗声开口。
凤炎自小最讨厌的就是凤钧这种万事不关已的态度,对权力跟钱财没什么追求,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热衷,在朝中立场也不鲜明!
“商议?大哥行事何时与我商议过,眼下母亲尸骨未寒他便要将我二房赶出镇南侯府,你二哥这心里……”
凤炎掬了一把辛酸泪,“这会儿二哥叫你过来,是另有事找你。”
“二哥说。”凤钧恭敬道。
“眼下这朝中什么局势你也清楚,这里没有外人,二哥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怎么想的?”凤炎得了上面的意思,想要拉拢凤钧。
“不瞒二哥,朝里的事我是知道些,但却没什么想法。”
凤钧眸间清明,神色肃
凛,“三个月后守孝期满我便回月恒,朝中局势于我而言,还不如边陲百姓能不能得个好收成更重要。”
“你!”凤炎看着眼前这块顽石,皱了皱眉,“你就不想想自己的仕途?守一辈子边陲能有什么出息?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还没呆够?”
出于对凤炎的尊重,凤钧并未反驳,“习惯而已。”
“习惯是可以改的,只要你愿意,二哥定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替你美言,提你为将军更把雀羽营交到你手里,如何?”凤炎打从心里希望凤钧能跟他站在一起,这对凤清来说绝对是个打击。
“二哥的好意三弟心领,可我还是觉得呆在边陲自在些。”
没给凤炎再开口说服的机会,凤钧起身,“我还有事,告退。”
看着凤钧从书房里消失,凤炎狠狠攥拳,烂泥扶不上墙!
要说凤炎也是个有脾气的,自老夫人出殡后的第三日,他便携二房大张旗鼓搬出镇南侯府,绕大半个皇城,搬进他们草草买下还没来得及修葺的宅院。
市井顿时又有了新的话题跟谈资,多半觉得凤清太不近人情,也有少数觉得无可厚非。
皇宫里,没有周歧不断给齐景帝
下毒,四医很快从其身上找到自信。
是的,齐景帝醒了。
这么个天大的好消息,发生在凤炎搬出镇南侯府的第二日。
所以凤炎想借舆论谴责凤清的目的,才燃起丁点火星儿就被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
皇宫里,所有人喜忧参半。
北冥景虽然醒了,但因身体被剧毒侵蚀三年之久,脏器受损严重,而修补又非一朝一夕之事。
所以除了睁开眼睛,北冥景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起床。
除此之外,让所有人喜忧参半的关键是,北冥景傻了。
嗯,傻的都不认人了。
据说他在看到顾紫嫣的时候,喊了一声母妃。
顾紫嫣当时的表情真可谓是一言难尽。
御医院药室外面,容祁单独把屈平叫出来,推到角落,“要你何用?”
屈平摊手,“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这不是本世子想要的结果。”容祁的怒气值简直是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蹭蹭往上窜。
屈平知道容祁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很抱歉,你要的结果我给不了。”
容祁恨的磨牙,转身即走。
“苏狐的血也没用,就算是他的血也只能达到这个效果!就跟他的血不能让
我的双腿再长出来一样!”
“你闭嘴!”容祁突然转身,目光里含着太多不甘。
这一刻屈平终于明白,直到现在都以齐景帝醒过来会扭转全局为借口的容祁,心里到底还是在乎这个父亲。
血浓于水,又如何割舍得掉。
“最后一句,齐景帝现在的状态有可能是暂时的,而且他并不是傻,只是失忆跟‘自以为年轻’了二十年。”
听到这样的解释,容祁怒极反笑,都颤抖了,“这他妈还不是傻!”
反正不管屈平如何说,他都要再拿苏狐的血试一试!
且说离开御医院,容祁好死不死的,遇到了变态。
“好巧!容兄怎么会在宫里?”如果说萧文俊还有什么不知道,便是容祁的真正身份。
在萧文俊眼里,自己是假低调,容祁是真孙子。
好特么不巧!
见萧文俊走过来,容祁一脸悲伤加同情的迎过去,“萧兄节哀!你外祖母的事我都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