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言奚笙看出胭脂异样,于是撂下刚刚握在手里的竹筷,“有事?”
“忽然有些不舒服……不过没事。”胭脂复又举起酒壶,欲斟酒。
言奚笙拦住,起身,十分温柔将胭脂手里的酒壶接过来,“不舒服就要休息,我去叫丁丁进来伺候。”
胭脂还以微微一笑,“谢相爷体恤。”
“再叫相爷我可就不会体恤了。”言奚笙将酒壶搁至桌边,转身走到画像前,轻轻拿起,“还好有这幅画像,否则今晚没与胭脂你喝上酒,我怕是睡不着。”
“明晚胭脂定会补上。”有的时候,胭脂觉得言奚笙很好,守礼节,知进退。
可很好,也就只是很好而已。
言奚笙十分珍惜卷起画轴,转身离开时视线不经意扫过珠帘上那颗紫色玉珠。
他是何等人,七国局势尚且在他眼里,一颗珠子又怎会逃过他的法眼。
待言奚笙捧着画像离开,胭脂急忙转身。
这会儿,那紫玉珠子跳的越发欢实。
胭脂思来想去都觉得是玉婵,然密道入口开启瞬间,却是一袭白衣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是容祁。
“世子……”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胭脂失了心跳,她定定看着眼前男子,白衣
墨发,容貌倾城。
纵此刻从密道里钻出来些许狼狈,容祁身上更有一股风尘仆仆即时感,但在胭脂眼里,这才是世间最好。
唯一的好。
“言奚笙没在你这里?”容祁出来便朝床上瞧,又扫过整间屋子之后,扭头看向胭脂。
“这个时辰,言公子当是回到自己房间了……”胭脂脸色略白,轻声解释。
容祁狠狠舒了口气,“嗯!量那小子也不敢对你做什么!”
胭脂自行补脑,眸底不自禁闪出光彩,盈盈浅笑,“世子担心胭脂受了欺负?”
“他敢!”容祁抖抖衣袖,走到桌边坐下来,“他敢欺负你,本世子拼命也要打死他。”
胭脂眼中笑意渐浓,“瞧世子说的,言相不是那样的人。”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容祁转念,“不过,他对你是真心,如果他能八抬大轿娶你为妻,再发毒誓不纳妾,本世子倒也安心把你嫁过去。”
胭脂脸色微变,“世子说笑了。”
“没有。”容祁停顿片刻,抬头,“如果你愿意,本世子其实是希望这次你能跟言奚笙一起回楚……”
“世子不必多说,胭脂有自己的打算。”胭脂一瞬间心凉,淡声开口。
容祁点头,“对了
,那小子呢?我找他!”
意识到容祁口中‘那小子’说的是言奚笙,胭脂直接唤丁丁进门,将容祁带去言奚笙的房间。
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淡出视线,胭脂缓慢坐在桌边。
房门闭合,胭脂眸色骤凉,她狠狠握住桌前那樽白玉杯,猛的摔到地上。
杯碎,有碎片溅起,擦伤手背。
她不觉得疼,她只是不明白,何以自家世子要如此着急想把自己嫁出去!
因为凤天歌,所以自己碍眼了是吗?
如是,凤天歌当真该死!
而她如何能懂,容祁并不是急着把她嫁出去,是发自内心觉得,言奚笙是很好的归宿。
错过,他怕胭脂后悔。
在这世上他最希望的,就是胭脂能好。
房门开启,容祁大步而入。
言奚笙余光瞄到是谁,却未开口,只自顾坐在桌边,展着胭脂的画像,仔细端详。
胭脂说他画的好,刻在心里十几年的女子,他闭眼都能画的惟妙惟肖,又何况是对着真人。
那厢丁丁将房门从外面叩紧,这厢容祁已至方桌对面,“穆宸真的失踪了?”
“骗你的,穆宸是因为不想给百里绝翻案故意藏起来的。”言奚笙漫不经心开口,视线一直在那幅画像上,没有
移开。
“好好说话。”容祁冷脸。
言奚笙十分不舍搁下画像,抬起头,好似不认识一般看向容祁,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说话。
“看什么?”容祁低头,他承认自己刚入皇城回到世子府,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来金翠楼,虽然相对邋遢,但还不致于认不出来。
“谁能想到呢,我大楚风华正茂的容世子,男、女、通、吃。”言奚笙颇有深意吁出一口气,“本相常常听人说起红颜祸水四个字,也不知道世子你这……算什么?蓝颜祸水?”
容祁脸色渐黑,原本因为着急略有些前倾的身子缓缓挺直,他就静静看着言奚笙作死,不说话。
“萧文俊真的是,好眼力。”
明明夸赞语气,言奚笙却是皱眉,“可是你家歌儿要怎么办?你们这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