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宫东南一处宫殿,为禁区。
没有赵无极的旨意,宫中任何人包括日常巡查的侍卫也不许靠近半步,违旨者,斩。
安公公跟到禁区之外,十分知进退的停下来,不再靠近半分。
有些秘密,它不是秘密,是把刀。
宫殿里很静,所有陈列摆设与赵无极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一丝变化。
赵无极阔步走进内室,桌边暗尘被那股行走而过的劲风带动,扬起淡淡的蓬雾。
内室紧闭,赵无极行至墙边,悄然叩动机关,对面墙壁突然传来沉闷声响,一道暗门自墙壁打开,赵无极大步走进暗门。
当那抹身影消失在密道里的时候,暗门自动闭阖。
整个宫殿重新恢复宁静。
那是一个长长的密道,密道两侧及顶端镶着各种翡翠明珠,整个密道不耀眼,却十分明亮。
赵无极似是走惯了这里,每一处拐角及密道里的机关他都了如指掌。
终于,在密道正前方出现一扇铜门。
铜门颜色偏红,古朴且显得厚重。
赵无极几乎没有停下来,直接叩动机关,随铜门开启,大步而入。
铜门背后,依旧是一条密道。
密道上行,赵无极很快走到密道尽头。
又是一道机关,暗门再启。
外面
有光刺进来。
赵无极走出密道,眼前是一间宽阔明亮的屋子,屋子摆设简单,却很干净。
这是间耳房,无人居住。
赵无极想也没想,径直走出耳房,身上戾气仍在。
终于,他在推开正房厅门冲到内室的时候,看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那人肤色白皙,容颜清俊,深蓝色的长袍,腰间坠下一枚价值不菲的灵山暖玉,那玉上清晰刻着两个字。
绾绾。
那人一头银发,如霜如雪,许是在战周歧一役里中毒太深,亦或是自身与苏狐的血产生什么不可预的神奇反应,那人连一双斜飞如剑的眉毛也变白了。
那人,是裴卿。
“如果!”赵无极突然闯进去,双手狠狠拍在裴卿面前的药案上,寒眸如刃,布满血丝如荼,“如果容岚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他能不能熬过四个月?”
裴卿平静抬头,“不知道。”
“裴卿!”赵无极双目狠戾,寒声低吼。
“赵王从未将容岚的血采给裴某,我如何得知那孩子会不会活?”裴卿扶起刚刚被赵无极震倒的瓷瓶,声音显得平淡无奇,“赵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朕只是……”赵无极紧皱着眉,片刻后颓然堆坐在药案旁边的
椅子上,“岚儿已经虚弱了,那孩子注定不会活下来。”
裴卿挑眉,瞧了眼赵无极,“赵王后悔利用容岚了?”
“朕没有!”赵无极猛然抬头,却在迎上裴卿静如平湖的目光后渐渐收回视线,“朕只是在利用那个注定不会活下来的孩子。”
“有什么区别。”裴卿觉得赵无极太过矫情,低头自顾配药。
赵无极看了眼裴卿手里药瓶,“你能医好朕?”
“不能。”裴卿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赵无极神色渐冷,“那朕为什么要养你?”
“因为赵王还需裴某替你找到那个可以为你诞下皇子的女人,虽然这辈子未必能找到,但总有一丝希望不是么。”
赵无极最讨厌裴卿这种干吃白饭还净天打击他,而实际上自己这辈子都可能用不上的混蛋。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为朕诞下皇子?”赵无极终是落寞,目光里,戾气尽散。
“与赵王有相同血液的女人。”
裴卿随后又道,“赵王血之异常,使得龙种异常,但凡能承受住这种异常的女子,血液必也同样异常,而拥有这种血液的女子在之初并不会有任何异常之处,只有怀上龙种之后,女子血液随龙种成长发现异变,变的
好,龙种方可见得天日。”
“那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赵无极怒瞪裴卿。
裴卿死都不怕,怕谁瞪他。
“可能比大海捞针还难。”
赵无极终是陷入沉默。
裴卿见他不语,自己也不说话,好像自战周歧之后,他忽然特别喜欢安静。
不喜俗世,不喜尘嚣。
只一个人,一间房,与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一起终老。
“朕已经做好无后准备,燕姬倘若诞下皇子,朕必封那皇子为太子。”赵无极冷漠开口。
裴卿继续摆弄手里的瓶瓶罐罐,他知道赵无极来找他,也并不是真的想听他说什么。
“燕姬诞下皇子之时,便是她命终之时,这件事你准备。”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