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北冥渊对凤余儿将将生出的些许顾虑,消散殆尽。
反倒是容祁,让他心生好奇,“是容祁让父皇下的圣旨?”
“皇上自醒过来之后,只对下棋有兴趣,太子殿下别忘了,容祁是文府棋室的教习。”凤天歌音色略缓,“说起来,容世子是个好摆弄的人。”
北冥渊点头,“他的智商也只能陪人下下棋。”
“对了……”凤天歌转身看向古云奕,“若尘有句话让天歌带给古大人,既然我们同为太子殿下效力,自该冰释前嫌,本是同根生,只要古大人愿意,淮阴侯府的大门,始终都为大人开着。”
对于凤天歌的这句话,古云奕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杀母之仇,如何冰释前嫌?
“是么,那本官有空,真的是要回去看看了。”古云奕似笑非笑。
又是一番有理有据的舌灿莲花,凤天歌终于让北冥渊相信,她由始至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北冥渊的江山。
聊到兴起时,北冥渊直接叫古云奕先行退下,独自把凤天歌留在御书房。
两世为人,凤天歌对北冥渊的了解比对容祁都深刻,她最清楚什么样的话,该以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来,会让北冥渊信以为真。
她不遗
余力,使劲浑身解数给北冥渊挖了一个大坑,眼睁睁看着他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看着此时站在坑里,还满心雀跃的北冥渊,凤天歌笑了。
接下来的岁月,她会慢慢的,温火煮青蛙似的把这个坑填起来。
从膝盖,到腰到颈,再到嘴鼻眼睛。
她要让北冥渊亲眼看这绝望的一生。
当年的独孤艳,凭着一身本事将你捧上天。
现在的凤天歌,也要凭着一身本事,将你踩到泥里……
在确定北冥渊至少现在并没有怀疑她的忠心后,凤天歌抬手告退。
意料之中的,她在皇宫东门一处拐角遇到了阻拦她的古云奕。
暗处无人,古云奕冷眼看向凤天歌,“你骗得了北冥渊,骗不了我!”
“呵!”瞧着古云奕那副狠劲儿,凤天歌美眸微弯,“我没骗北冥渊,但我骗了你,冰释前嫌不存在,就算若尘不想你死,我凤天歌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古云奕皱眉,“我得罪过你?”
“得罪过,上辈子你就得罪我了。”凤天歌温文浅笑着走向古云奕,“上辈子,你很有可能……杀过我的兄弟……”
凤天歌的笑容与古云奕近在咫尺时,骤然阴冷,眸间血色蔓延,犹如地狱阎罗般的寒光落
在古云奕身上,震的他心头一颤。
古云奕下意识倒退数步,噎了噎喉,眸色转阴,“你斗不过我!”
“你有什么?除了依附北冥渊那一点点微薄的信任之外,你在朝中还有谁?”凤天歌嘲讽冷笑,“古云奕,我想你什么时候死,你多一刻都活不成。”
“你太狂妄!”古云奕被凤天歌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惊到了,他强忍心虚怒吼,之后甩袖而去。
看着古云奕愤然离去的身影,凤天歌眼中笑意转淡。
她知道,古云奕害怕了。
这朝中自然无一人能救她,而他唯一能找的,便是颖川的那位智者。
可惜,只怕那位智者已经收到颖川的密信。
古云奕,死期已至……
皇郊,雀羽营。
今日阳光格外充足,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整个空气里都迷漫着懒惰跟安详的气息。
苏狐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双手环叩,倒仰在校场外面一处空地,一双狐狸眼被阳光刺的眯起来,“今天的天,可真蓝啊。”
“是很蓝。”坐在他旁边的项晏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校场上练兵的谢如萱,认同似的点点头。
“好想去找凤天歌。”阳光太刺眼,苏狐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射过来的光线。
项
晏皱眉,“你找元帅做什么?”
跟谢如萱一样,自凤天歌任虎骑营元帅以来,项晏的称呼也跟着变了。
“我不想当元帅了,我想回去当校尉。”作为雀羽营新帅,苏狐深切感受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自由。
想当初在虎骑营,他想练兵就练兵,不想练兵就找个凉快地方逗逗他那三只小宠,哪怕出军营都没问题,没人管他。
现在好了,作为主帅,除了雀羽营他哪里都不许去,三只小宠也被公孙佩扣在拥剑小筑里出不来。
人生无趣。
“别啊!你要不当,元帅铁定不会把谢如萱借过来练兵……”项晏现如今已经不在兵部,而是在合营的时候被宋煜还了人情,调到雀羽营当先锋。
“所以你觉不觉得,天歌还是站你跟如萱的。”苏狐透过指缝瞄向项晏,“我也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