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药室。
屈平看着苏狐双臂折起平放在药案上,下颚搥在手背上,平时只要歪一歪脑袋就跟着滴溜儿烂转的眼珠这会儿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心里微颤。
屈平微微闪身,发现苏狐的眼睛并不是盯向自己,而是盯着这个方向。
下意识的,屈平发现苏狐嘴里在细细念叨,于是凑过去,仔细听了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三个字,无限循环。
“苏贤弟,你在说什么?”屈平对苏狐的感情,无人能懂。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么在屈平眼里,苏狐是一根行走的万年人参。
苏狐的视线,终于有了目标,“屈先生,你说容教习的速度为什么比我快?我那会儿也想抱住天歌,可有股劲儿在后面拽我,我根本过不去。”
打从凤天歌他们回到将军府之后,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苏狐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屈平愣住,内心里却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嘴贱!
“你说容教习为什么能震断玲珑丝?我被玲珑丝穿透的时候,那股力道我挡不住,就算能挡住,我也肯定震不断它。”
反过来,要说苏狐对屈平感情则很单纯,自己人。
在苏狐的认
知里,人分三类。
第一类,凤天歌。
第二类,自己人。
第三类,不是自己人。
屈平怎么解释,他敢告诉苏狐原因吗?
他不敢,因为苏狐嘴不严。
至于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屈平表示如果他的血能解百毒,他死也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你说焚天剑真的那么厉害,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苏狐问着问着,答案自己解开了。
屈平狠狠点头,“焚天虽居兵器排行榜第二,但因为容世子在焚天上镶了一枚红玉玛瑙,如此使得焚天威力比赵无极手里的龙渊还要霸道。”
“可是容教习震断玲珑丝的时候,他的焚天,在我手里。”苏狐无比认真抬起头,看向屈平。
屈平石化。
“难不成焚天还认主?”苏狐又把问题给解开了。
“没错,虽说焚天在你手里,但那枚红玉玛瑙却是作用在容祁身上。”屈平顺着苏狐的思路,解释道。
“可我接手的时候,焚天上面的红玉玛瑙没有了啊。”苏狐疑惑道。
屈平石化。
“还是说红玉玛瑙是在容教习断玲珑丝之后才掉的?”苏狐又道。
屈平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没有得到答案,苏狐重新把脑袋
搁回到手背上,视线转回到刚刚的位置,嘴里又开始碎碎念叨。
一切,如初。
依照屈平判断,容祁既然已经醒过一次便是无碍,但要走动至少十日。
凤天歌也终是收心,与自己的父亲坐在一处。
凤清房间里,因为连日未歇,凤天歌面容憔悴,身体愈显单薄。
“天歌,容世子那边辛苦你了。”凤清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不已。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了重伤。”凤天歌无怨无悔。
凤清微微颌首,“虽然为父不知道容世子武功为何高出传言许多,但看他如此待你,想必也是让人放心的。”
见凤天歌未语,凤清又道,“此番寒山寨之乱,为父已经知晓其中来龙去脉,不幸中的万幸,御王没有与颖川结盟,只是……”
“父亲担心之事,女儿明白。”凤天歌多日未理时局,照顾容祁的那七日,她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思考。
眼下容祁转危为安,凤天歌也终于可以细细思量,“御王虽未与颖川结盟,也未必就会与我们结盟,但好在御叶还在皇城。”
凤清点头,“为父回去之后……”
“父亲回去之后无须接触御叶,这件
事,女儿来做。”凤天歌抬头,清澈如明镜的目光里透着几分决绝跟坚毅。
凤清沉默片刻,“自知晓你是银面那日起,为父便相信你的能力,不管你做任何事为父都全力支持,只是合营之后苏狐为雀羽营主帅,眼下在朝中你已是四营之首,不管是太子党还是保皇派眼里,你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新兴势力,倘若由你出面与御城结盟,为父只怕太子那边会对你生出忌惮,我怕到那时,北冥渊的矛头会指向你。”
“不会。”凤天歌抬手,倒了杯清茶端给凤清,“父亲有所不知,出征之前,女儿已在北冥渊面前表明心迹,女儿现在做任何事,都有北冥渊的暗中支持。”
凤清微震,“北冥渊相信你?”
“前有闻少卿将瘟疫中在北冥渊身上,后有鲁明借合营之事提拔易剑生,北冥渊便是个傻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