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川承认,凤余儿在未知内情时的判断,精准的让他满意。
知道内情后的判断,也让他十分欣喜。
除了周斯,他原以为再无实质性证据可以证明北冥渊构陷独孤艳,可在世人眼里,既然北冥渊在朝中有暗桩,军中必然有。
重点是,世人只知道有那人,并不知道那人是谁,所以他只要找出那人即可。
此时九尘见自家主子默声,不禁开口,“眼下于我们而言,能成为‘那人’的人只能在兵部,才会让人信服。”
顾北川黑目微沉,“没错。”
“王爷想到人选了吗?”九尘试探着问道。
“现任兵部侍郎陈公傅……”
“王爷!”九尘震惊。
“你想多了,本王岂会拿自己人出去献祭,陈公傅跟徐庶都是本王的人,他们为本王大业潜心蛰伏二十年,我若连他们都保不住,又有何脸面谈什么大业!”
顾北川面色凝重,“本王的意思是陈公傅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且暗中联络他,让他在兵部寻得一合适人选,以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将那人认定是北冥渊的暗桩不是难事。”顾九尘恍然,“属下明白!”
“还有,找时间把锦葵给本王约出来。
”自那日顾紫嫣离开别苑,顾北川心里一直不安,如今于他而言最大的疏忽,便是他在宫中所有眼线皆被自己亲生女儿剪除。
百密一疏,他当初未防这一点。
“锦葵是王爷的人?”九尘震惊。
顾北川摇头,“她不是,但本王有办法让他成为本王的人。”
九尘未多问,他知自家王爷行事总有后手,既这般说,便是有足够把握。
只是出于对未知的不确定,他心里,总不踏实……
远在蜀中,苏狐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媚娘。
夜深,天暗。
此时临华坊内一间厢房里,苏狐正打算去找夜倾池聊聊战术,不想才起身便见内室窗棂忽闪,一抹身影赫然钻了进来!
“……”苏狐本能想吼一句‘谁’,不想一抹白绸闪过,自己被封住三处大穴。
实力的差距在什么时候显现?
生死一瞬间。
如果不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苏狐在心里连遗书都想好了。
临死没回去看凤天歌一眼,遗憾。
他没偷公孙佩的剑,但在原有基础上加了一把玄铁精锁,钥匙没给师傅,遗憾。
没给媚娘磕头,拜谢她多年关照,遗憾。
还没帮夜倾池跟醉光阴打死无极门
的门主,遗憾。
……
全是遗憾!
白绸再动,苏狐能动,也能说话了。
但他却似被严冬塑在外面的冰雕一样,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在,感悟人生。
苏狐从来没想过原来他竟然会有那么多遗憾,哪怕之前与夜倾池他们险些被无极门的人团灭,那时的他都没有过这许多想法。
之后转危为安,他终日与夜倾池厮混……闯荡江湖,那时他也没有任何自己的规划。
我们说,成长只在一瞬间。
于苏狐而言,刚刚就是那一瞬间。
苏狐成长了。
此时,媚娘对自己产生疑惑,她猛抬手,白绸重新封住苏狐穴道,紧接着又是一招,解穴。
苏狐动了,“媚姨你在干什么?”
媚娘没说话,刚才还真是失手了。
“少主别管属下叫姨!”媚娘来时探过,苏狐这间厢房左右没人,是以说话不必小心翼翼。
苏狐睁大眼睛,走到媚娘旁边坐下来,上下打量,狠狠打量,“叔……”
啪-
媚娘一拳头砸在苏狐脸颊,疼的苏狐双手捂脸,“媚姨…”
“我若不在皇城也就罢了,我人就在媚锡坊!你离开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一声,也是!属下身份低微,
少主去哪里实不必与属下报备!”媚娘美眸含怒,恨声开口。
“我不是留字条了……”
“你还敢说!留个字条算怎么回事?我辛辛苦苦养你到这么大,就只配让你给我留张字条?”媚娘再挥手时见苏狐抱头一躲的样子,终是没忍心。
“我怕你不让我走……”苏狐怯怯看向媚娘,“可我不能不走。”
“为什么不能?”媚娘挑眉。
“无极门对蜀中宣战,这是大事!”苏狐一本正经道。
媚娘就不明白了,“这跟你有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媚姨你可能还不知道,江逸是我五师兄。”
苏狐的回答,完全没让媚娘抓到他想表达的那个点,“所以呢?”
“同门师兄有难,我岂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