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是个抠门儿的世子。
容祁亦是个有格局的世子。
钱是好东西,但钱是人赚的!
只要攥住人心,何愁钱路无门。
哪怕温慈也明白其中道理,可是境界还是没到,“盟主,您可得三思,若照您这样做,四海商盟支撑不了半年……”
容祁眉目淡然,薄唇微勾,“成败只在三个月内。”
“老奴不懂,既是成败未定,盟主为何要做的这样决绝?万一夫人赢了……”
容祁觉得‘夫人’二字甚是顺耳,于是破天荒与温慈解释,“本盟主现在所做的一切,是让景帝明白,四海商盟已然做好随时撤出大齐的准备,哪怕千金散尽,我四海商盟亦坚决站在凤天歌背后,决不回头。”
简而言之,四海商盟这般举措,是在凤天歌通往成功的道路上铺了一块砖。
容祁不敢保证这块砖一定会让凤天歌成为最后的赢家。
但他一定要为媳妇铺这一段路!
温慈太了解自家盟主了,但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次有十次不会改变主意。
“盟主,老奴有一事不明。”
容祁挑眉,“何事?”
“为什么人家娶媳妇都是锦上添花,盟主你娶媳妇却是倾家荡产?”温慈不吐不快。
容祁没想过人家,他只想过自己,“本盟主娶的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媳妇。”
“为何老奴没看出来?”温慈心疼,四海商盟倾注他太多心血,他这辈子无妻无子,四海商盟是他的家,他舍不得。
“因为那不是你的媳妇。”容祁回答到这里,唤了一声,“温慈。”
“老奴在。”
“知道为什么江管家的工钱才扣到三十年,而你却扣到死后七十年吗?”容祁挑眉。
温慈迅速收起悲伤,“因为盟主偶会给他涨工钱。”
“那你知道本盟主为何会给他涨?”
温慈抬头,他很想知道答案,“为什么?”
“因为歌儿时常会在本盟主面前提起江管家的好。”容祁瞧了眼温慈,“爱屋及乌,歌儿说谁好,本盟主就会觉得谁好,谁好,就涨谁工钱。”
温慈大骇,江管家狡猾!
“温老,我知道你舍不得四海商盟,我也舍不得,我那么爱钱,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丢过钱,可为了歌儿,我抛万金竟然没有觉得心痛,求你成全。”
容祁亦从来,没有这样与温慈客气过。
温慈扑通跪地,眼中含泪,“老奴这就照盟主的意思办!”
“去吧。”容祁挥手。
待温慈退至门口,容祁
突然说了一句话。
一句有可能是他对自己说的话。
本世子的媳妇,不会输……
皇城一时风云变,可在局外人看来,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去,日子没有不同。
至少对于重返皇城的苏狐来说,他根本没看出来现在的大齐皇城,一团乱麻。
苏狐回到皇城后已是半夜,他没去找凤天歌跟容祁,而是回到自己在皇城的宅子,他着急想见媚娘,求证一件事。
未曾想,待他入宅时,房间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丑时三刻啊!
门启,苏狐一身风尘仆仆走进内室时,看到了媚娘。
媚娘还是那个媚娘,一身色彩明艳的七彩罗衣,内着碧色抹胸长裙,腰枝如细柳,长发以珠串绕起,有几缕自额间直垂下来。
媚娘臂间依旧套着十几个锡品琉璃臂环,腰踝亦系着栓有紫色铃铛的银链子。
亦如初见。
苏狐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苏狐。
如果不是推开木门的声音,媚娘甚至没感觉到有人来。
现如今天狼内经已达第四重的苏狐,她的白绸可是绑不住了。
欣慰中,亦有失落。
孩子大了,她老了。
“媚姨你咋还没睡?”苏狐就从来不会想那么多事儿,满心欢喜坐
过来,直接拿起筷子夹起桌上备好的膳食。
膳食还是热的。
“睡不着,想弄几个菜自己小酌,还没喝少主就回来了。”作为天道府的门主,媚娘自然知道苏狐的行踪。
此刻媚娘说话时目光落在苏狐身上,尽是宠溺。
她忽然想到了苏狐的母亲,如果他的母亲可以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
“媚姨……”苏狐提着瘪肚子赶了两天两夜的路,这会儿嘴里塞的满满。
媚娘蹙眉,“咽下去再说话。”
苏狐急忙嚼两口,“媚姨我遇到鬼了!”
媚娘不解,“什么?”
“我遇到鬼了!圣域那只!”
听到‘圣域’二字,媚娘脸色阴冷,“你这句话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