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回事?别吵吵了,司老二家的被蛇咬了,赶紧套车送去看郎中!”
大凹村村正姓顾,是个人丁兴旺的人家,他老婆一口气连着给他生了七个儿子,儿子又生儿子,一个家几十口人。
今晚这么闹腾他家里就四个儿子陪着过来,老爹一发话,大儿子二儿子就要跑去套牛车。
“等等,好像没中毒。”
“娘的被毒蛇咬可会死人,去年二狗在山上被咬了一口没走三步就直挺挺躺下了,可耽搁不得!”
“是啊是啊你说没毒就没毒?你是大夫啊?”
“刚才说话的好像是顾秀才呢。”
“啊,是顾秀才啊,那也许他说滴对。”
这时候对读书人的盲目崇拜还是挺高的,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心目中书上是什么都有的,读书人当然什么都懂。
村正虽然不至于这么盲目,但是也知道顾和风一直都是个言之有物的人,连忙让他上前去,“和风小子,你去看看老二家的。”
原本挤挤挨挨看热闹的人连忙让开,顾和风被注视着,泰然自若的走上前去,“婶子,可否给在下看看你的伤口?”
读书人就是说话文邹邹的哈。
连哭爹喊娘说着要死了的司老二媳妇都安静了下来,一边点头一边颤巍巍伸出手腕。
顾和风说了句“冒犯”,弯腰低身查看,看了几眼又问了几个诸如“头晕不晕”“心跳如何”之类的问题。
大家都屏息静气的看着他,就连哇哇大哭的司光耀都被他爹捂着嘴巴,紧张的等着顾和风下判决似的。
姗姗来迟的司青捂着心口,一双眼睛里全是水光和爱慕,崇拜又感激的看着这样的顾和风。
他好耀眼。
上辈子的自己错过了这样耀眼的男人,后来只能永远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偷旁观着他的耀眼,他的幸福,他对娘子的宠爱……到最后甚至连看都看不到他了。
但是这辈子他司青再也不会错过了,而且会站在他的身边,享受着上辈子所有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和幸福。
顾和风看过了伤口,询问完了之后直起身正要说话,视线就对上了司青。
哥儿穿着一身青衫,头上插着一只竹子发簪,眉心的孕痣鲜红,衬得他本就秀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妩媚,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满含情愫和崇拜。
这使得顾和风心口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
再开口的声音已经司比刚才还磁性许多,还带着点温柔,“没事,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若是有毒,这么久也该有症状发作了,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也是正常的颜色,不要担心。”
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司老二媳妇喘着粗气差点瘫倒在地,生命没有危险了,这才有工夫顾及自己光滑溜溜的脑袋,又是一声尖叫,紧接着就哭了起来,“是哪个挨千刀的干出这种缺德事啊呜呜呜……”
村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家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好端端的又怎么会被蛇咬了?”
司老二恨恨,“一定是有人……偷偷翻进来干的!这剃头发和放蛇都是一个人干的!”
他的样子显然有了怀疑对象,但是又不说。
“你们和谁结怨了?”村正严肃着脸,“三个大活人睡着了被剃光头都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这次是剃头发,没毒的蛇,下次搞不好就是砍头,放毒蛇了!”
“呜哇啊啊啊啊……”司光耀吓得大哭,很快大家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下传来。
“一定是那死瘸子,那瘸子干的呜呜呜呜……他生气我们今天跑去他家里臭骂司岑那个死胖子所以报复我们,我们要死了!村正爷爷你救救我们啊呜呜呜呜哇……”
大家面色都变了。
村正的沉默震耳欲聋。
说实话,司家的事村里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明白的,也猜得出来满哥儿父母死后他大概是过得不太好的。
但是司老二两口子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挺足,也没打骂他也没不让他吃好穿好,别人还能管什么?
但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满哥儿父母起早贪黑日日奔波打下来的家业那是全便宜了司老二了,这两口子一定会想法设法都贪进口袋里,尽早把满哥儿嫁出去,估摸着要不是怕被人戳脊梁骨,搞不好想直接把满哥儿卖一笔。
也说不清满哥儿掉进河里被猎户救了是福是祸,而司老二果然当场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甩给了猎户,看那样子别说嫁妆,根本就是连件衣服连床被子都不会给他陪嫁。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怎么好端端的过了这么些天,还跑到猎户家里去欺负人呢?
可没少人听大柱家的说起满哥儿,落水之后大病一场,这还没好透,听说猎户小子就为了成亲置办席面不得不上山打猎去了。
大家虽然也喜欢看热闹说八卦,但看满哥儿如今的日子,心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