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淑贵妃一席话,纵使杨鼎山再不情愿,也只能放人。
临走前那汉子抓着乔洛染的手连声哀求,可乔洛染的眼中始终带着一层寒冰,她甩开汉子的手:“吃里爬外的东西,到了阎王面前再求饶罢。”
远离大理寺,众人只听见汉子惨烈的喊声。
回到王府,下人们听说竟是淑妃出面但保了她,一个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尤其是昨晚险些被乔洛染杀了的那个瑜儿,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不在外面说王妃的身手,可在对上她的眼睛时,还是忍不住打颤。
这一日,她侍奉起来也更加尽心了。
乔洛染喊住她问了几个问题,才知道这淑贵妃是五皇子的生母,表面上待南君宥一向很好,只是瑜儿都觉得,那个女人不过是装样子的而已。
其实她也早有感觉,这样精明的人能够压着皇后在后宫独大,怎么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她也想不出淑贵妃为何会有意拉拢自己和南君宥,甚至不惜说谎保她。
难道南君宥的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想不通的事情,乔洛染还是决定慢慢来。
夜里,她刚把南君宥踢下床去,疲惫感便席卷而来,
她几乎是昏睡了过去。
不知夜半几时,院子里静的像是连风都睡了,地榻熟睡的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南君宥移动到床边,借着月色打量着床榻上的女人。
那张稚嫩的脸却清丽明艳,闭眼时才有些许温婉乖巧。
肤色因虚弱而惨白,连她的身上也骨瘦如柴。
若非亲眼看到,南君宥也不敢相信,这样一条瘦弱的胳膊,竟能掐的婢女险些断气。
他的手指摸索到乔洛染的脖颈处,对着穴位一按,她便沉沉的昏睡下去。
刚做完这个动作,一道黑影闪入了房间,在不远处恭敬地单膝跪地:“王爷,那平阳侯果真是太子的人,这女人的性子也不像是人们说的那样无能,属下唯恐有诈,可否需要……”
南君宥的脸上清冷如月,和白日里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想起这女人替自己报仇时的狠厉,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角:“不必,她很有趣。”
那侍卫怔了怔,又低头道:“王爷为何要救她?您便是不去,太子也未必肯让这棋子死,如今还要被那些人嗤笑。”
他很佩服自己的主子,装疯卖傻竟到如此程度,可每每暗中看着,
他便替主子含恨。
南君宥似乎也被他说到了伤处,凤眸透过轩窗看着天边一轮明亮的圆月,声音轻的像是落叶在水面留下的涟漪:“那些东西还没有浮现,太子便不可能对本王放下戒心……”
侍卫眼下一沉,主子受辱就是奴才无能,他只恨自己不能为主分忧。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那侍卫才道:“王爷明日还是不要去祭拜太妃了,线报说太子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云泽,你何时也管起我的事情来了?”南君宥淡淡扫了他一眼,虽然语气冰冷,却没有半分责怪,“明日,你们不要露出马脚。”
“可……”云泽惊恐地抬头。
“放心,自会有人护着我。”南君宥眸色深邃,笑着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人。
他很想看看,这位乔家六小姐还有什么本事。
新婚第二日。
乔洛染刚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张明媚的帅脸在自己的眼前。
吓得她直接从床上弹起,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南君宥正跪坐在床边,将脑袋搭在手臂上盯着她。
“宥儿……你看着我做什么?”
虽然自己的夫君是个大男人,可她还是习惯于这样称呼。
“娘子
!今日我们去天目寺祭拜母妃罢!”见她醒了,南君宥便立刻凑上来,“母妃还没有见过娘子呢。”
乔洛染偏了偏头。
天目寺……在京郊啊。
南君宥的母妃不应该是先帝的妃子么?
就算是死了,也应该是葬入皇陵,怎么会供奉在天目寺这样偏僻的地方?
这南君宥的背后,果真是有故事的。
她也没直接问他,毕竟不期待这个小傻子能给自己什么有用的答复,只是觉得身为“儿媳”,祭拜婆母都是情理之中的,便欣然答应了。
因是要去寺庙,乔洛染也就穿的肃静了一些。
带她换好衣物,才发现南君宥的衣裳都是几年前的了,叫来了瑜儿一问才知,竟是王府的下人们打量着主子好欺负,就将宫里给他的份例都私下克扣了去。
看着乔洛染冰冷的脸色,瑜儿不用她多说,立刻下去翻出了下人们本打算拿出去卖的新衣物来,给南君宥穿好。
“人靠衣装马靠鞍,宥儿,你这样可是比之前更帅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