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姐姐没回来。”程辉义颤巍巍的从顾知鸢的怀中接过了圆月说道:“舒心带着生病的圆月回来了,你快去找你娘亲过来一下,她最会照顾孩子了。”
程凝柔愣了一下,瞧着程辉义抱着的小圆月,皱了皱眉头:“娘亲,只怕不愿意来……”
这个时候秦氏冷着脸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串佛珠,瞧着圆月哭的厉害,她冷眼瞪了一眼厅中的几个人,冷声说道:“一个个都没有带过孩子,逞什么能,把这小东西带回来做什么?是死是活都是她老子娘的事情。”
一边说,一边从程辉义的怀中接过了圆月,面对圆月的时候,脸上柔和多了,语气还是凶巴巴的:“小家伙,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小圆月倒是真的不哭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氏打了个哈切。
秦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小东西这么小还会讨好人,行了别哭了,外婆带你找奶喝去。”
“夫人最是心软的。”程辉义一下子笑了起来。
秦氏回过头,冷冰冰的瞪了一眼程辉义,一副与他夫妻情断的感觉,倒是对顾知鸢轻言细语:“你来程家,是来找我拿抄写的佛经的
么?”
顾知鸢:?
不过瞬间,顾知鸢便反应了过来,秦氏聪颖,这是在给顾知鸢找借口。
顾知鸢点了点头:“是,父皇叫我抄写一百遍,我哪里抄的完。”
“一会儿拿回去吧。”秦氏淡淡地说道,随后和程凝柔一起抱着圆月离开了。
程辉义还站在门口张望着,到了他的年岁,最期盼的就是夫妻和睦了。
顾知鸢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糕点,轻声说道:“大舅舅奇怪了,有这么好的妻子不知道好好的珍惜。”
程辉义回头看了一眼顾知鸢,又恢复了从前生疏的模样:“家主救了圆月,我感激不尽,但是作为晚辈,没有教训长辈的资格吧。”
顾知鸢一只手撑着头,看着程辉义:“大舅舅如今并非是对昭王的实力不服气吧。”
确实,宗政景曜能获得赵帝的信任,足以见得他优秀了。
程辉义眸子一暗:“有实力,没野心,为他人做嫁衣,有何用。”
“舅舅怎么知道是为他人做嫁衣?”顾知鸢拿起一块糕点,一双眸子意味深长的落在了程辉义的身上。
程辉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顾知鸢:“你这句话是什么
意思?”
“且不说昭王。”顾知鸢说:“你就算选择了程凝巧,以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弃之不理,更何况是父亲?”
“那不一样。”程辉义说:“我生她养她……”
“外公也生你,养你,若是在外公和你的子女之间选择一方,你选谁?”顾知鸢问。
程辉义一下子愣住了。
“一个狠起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的人,你指望她能记住你的养育之恩?说白了,你对她有用的时候,她就叫你一声爹爹,等到你对她没有用的时候,她拿不拿正眼瞧你都是一个问题。”顾知鸢的声音很慢,却如同一把利剑戳入了程辉义的心窝子里面,让他看清楚程凝巧是个什么人。
程辉义突然转头看向了顾知鸢,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不要乱说,我与七皇子……”
“你只是把消息传递给了七皇子,还没有做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顾知鸢淡然地说道:“我们是证据确凿的。”
程辉义眼神一暗,看向了顾知鸢,面对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他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股震撼。
“好在,您没有做出破坏程家与昭王利益
的事情。”顾知鸢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证明你心中还有程家,不想背弃程家,舅舅回头是岸。”
程辉义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盯着顾知鸢许久,才低语道:“你们一直都知道。”
“作为程家家主,连这都不知道,我干脆别干了。”顾知鸢笑了。
可那个笑容对于程辉义来说,却格外的讽刺,他最看不起的人,把他耍的团团转。
“舅舅,你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到底,心还是不坏,始终做不到真正背弃自己的家族。”顾知鸢靠在椅子上,看着程辉义:“看看你年事已高的父亲,看看你的儿女,孙儿,你真的要背弃这一切么?程凝巧是怎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你选择她,你的儿孙呢?”
程辉义的心灵正在被顾知鸢打击着,整个人说不出来话,心底的犹豫和挣扎,全部被顾知鸢点了出来,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被顾知鸢戳破了,这种感觉,让程辉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顾知鸢说:“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程辉义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张了张嘴巴:“我还能回头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是你的家人,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