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一紧,丝毫没有怪罪顾知鸢的感觉,她何尝不是,她小时候就接到了太后的身边养着,作为皇后培养着,可她自己都明白,和赵帝的血亲关系,很难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可为了维持刘家的荣耀,她没有办法。
所以,她和太后保持着一不一样的思想和决定,是她最无声的挣扎。
顾知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母后,生为女子,我们就一定要做棋子么?”
这句话让皇后愣住,她抬头看向了顾知鸢,顾知鸢如今却不是棋子,她算是可以给自己做主的人了。
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过的,我们。我们似乎没得选择……”
“怎么就没选择了?”顾知鸢侧头看着皇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也有人在无声的抗衡,比如户部尚书秦大人,对待自己的女儿无比宽容……”
“可秦婉婉还不是嫁给了老十七。”皇后说。
顾知鸢笑了:“昭王提出来的时候,秦大人拒绝了,昭王便让秦大人问过自己的女儿,是否愿意,秦婉婉许久之前曾经与老十七有过一面之缘,她是心甘情愿的。”
皇后
愣了一下,想到性格活泼,无拘无束的秦晓晓,她的父亲给了她自由和选择,让她可以无拘无束,可赵姝婉,看似无拘无束,却处处小心翼翼,无法逃脱。
“母后,太子无忧才十二岁,已经深知其中厉害,宗政开始改革,就意味着进步,要想改变千百年来的传统和思想是不容易的,可,如果没有人改革,女子永远会被视为牛羊畜生一般,任人宰割。”顾知鸢放下了筷子:“从前,有一个地方闹饥荒,男子易妻而食,对于现在的男人来说,妻子没了可以再娶,自己万万不能死,就像被算计的杨氏,金枝玉叶的长大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男人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皇后叹了一口气:“女人在这方面,确实差了些。”
“那是因为男人将女人圈养起来,不给她们机会。”顾知鸢说:“程家几个姑娘,看着弱弱的,其实每个都会武功,兵法学的一流,文韬武略,若是放在战场上,绝对不输给男人,只是,没有女子从军的先河,她们一身才能,无处施展,最后只能埋没在了大宅院之中。”
“程凝柔和程凝静会武功?”皇后显然愣了一
下,记忆之中是两个乖巧的不行的人。
顾知鸢垂下了眼睑,她一开始只觉得程凝静有些飚,看起来斯文,其实有些不拘小节,后来才知道,她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只是怕以后嫁不出去才一直伪装着。
程凝柔的性格较弱,可顾知鸢瞧着她健步如飞,提起蹴鞠来,力大无穷,就知道这丫头也是从小习武的。
皇后瞧着顾知鸢的眼中写满了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鸢,本宫明白你的意思,可偏见根深蒂固……”
“丛阳的所有人,对昭王不都充满了偏见么?”顾知鸢转头看着皇后笑了起来:“可这才一年不到,昭王已经融入了朝廷,再也没人提起昭王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皇后一怔,眼中浮现了一抹诧异,半天都没有想到如何回应顾知鸢。
顾知鸢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瞧着顾知鸢的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皇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变得十分有信心了一样,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坚定地说道:“本宫试试看。”
顾知鸢的嘴角划过了一丝笑容,这个事情,直接和赵帝说,根本就不行,但是,皇后是女子,女人更加能设身
处地的了解女人的想法。
此时朝廷上已经是水深火热了,气氛十分的紧张。
众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肖大人跪在厅中痛哭流涕:“陛下,您是没有看到,臣的女儿被送回来的时候,全身都冻僵了,她跪着,如同雕像一般,怎么都放不进棺材里面,臣还是请昭王妃,将爱女的双腿打断,再接上,才让她重新躺回去了的,陛下,陛下,臣的女儿是被活生生的冻死的,求陛下一定要替臣做主啊。”
赵帝的脸黑漆漆的,阴沉的能滴出墨水来看起来十分的恐怖,众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缩到肚子里面假装自己是一个没有耳朵的聋子。
这种腌臜的事情,每家每户都有,几乎都没有人拿到朝廷上来说,但是,有杨氏被冤枉的事情在前面,这种事情就显得严重多了,难道要将上官氏也打死了挂在城墙上么?
“真恶心。”有个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众人看了过去,居然是吴珵。
赵帝的目光也落在了吴珵的身上。
吴珵快步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陛下,臣认为这种事情应该彻查,前有宋氏还是杨氏,如今又
有四皇子妃罚跪将肖侧妃活生生的冻死,若各家个户之中,这种事情络绎不绝地发生着,连贵族都是这般,更何况是普通百姓家,若是女子的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只怕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