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盔甲缝隙中溢出,如引入天降的雷霆,煌煌不可直视。
佩图拉博立刻明白了多恩那张发光的脸是怎么回事,在对方的虹膜上,他看见一个亮得和帝皇降临一样的金色巨人,盔甲的眼部发射出闪耀的光,锤子上缠绕着雷电的幻影。
不,这不是我设计的效果!
“这不是帝皇为我所预备的,也不是我心所愿的。”
这句话不可控制地从佩图拉博的口中吐出,加剧了佩图拉博胃里翻滚的恶寒。
他隔着头盔死死盯着莫尔斯,发现那个家伙露出一个鼓励性的微笑,并按照古泰拉的方式向他比出一个再接再厉的手势。
“我可以理解,我的兄弟。你不想与我战斗。”多恩的理智战胜了他的茫然,他努力地试着从佩图拉博神圣的话语里猜测着对方的意思,“不必对我有所保留,请随意施展伱的力量。”
我不是这个意思,多恩!
佩图拉博想要抛开上面符文正熠熠生辉的锤子,然而这东西似乎已经和他的手甲连成了一体一般,根本无法放下。同时,他的舌尖自动蹦出更多的高哥特语词汇。
他焦急的内心被回荡的神圣之声扭转成高尚的哀悯,语调听起来正像是圣者垂怜的低喃。
假如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副口气,佩图拉博只能联想到一个词:帝皇。
“罗格·多恩,我并非有如此所想,我也不是故意如此说的。”他发现自己这样将话说出了口,而多恩无法理解地微微皱眉,很不适应地让手在剑柄上滑动着。
“那你是怎么想的,佩图拉博?”多恩问,可怜地不知自己为何出错,“我又理解错误了吗?”
这次不是你的错。佩图拉博想说。
“你在我眼中没有过犯,你的言行都是正直的。”
“真的吗?”纵然是多恩也难免惊喜于佩图拉博难得的赞扬,一丝明亮的色彩在他眼中闪过,虽然从客观角度来看,那是佩图拉博身上越来越亮的金光的反射。“你是一个真正宽容的人,我的兄弟。”
他想了想:“还有,我一直误解了你。原来你也喜欢我们的父亲金光璀璨的风格。”
你别污蔑我!
“你不可妄加谤讟于我,我不喜悦父的行径,我也未曾效法他。这乃是一件偶然,是……”
他想说这是莫尔斯作怪,然而唯有这半句话被彻底扭转。
“是我对你的友爱,因为你在我眼中蒙了恩,你与我同心,同享帝皇的恩典。”
多恩费劲地解读着:“你是在欢迎我回归帝国吗?谢谢你,佩图拉博,我与你同心。”
佩图拉博痛苦地闭上眼,不想再看莫尔斯缩在毛绒帽和厚皮草中无声传出的大笑。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莫尔斯要让他别在
他只是送给莫尔斯一把时速两百英里的椅子,为什么莫尔斯送的东西就如此在带给人痛苦体验上别出心裁?
还是直接开始战斗吧,他一定要早点结束这件如今看来无比愚蠢的事情。
“我们要在帝皇的光辉面前较量,我愿意与你和好,因为你是我的弟兄,我们都是帝皇的儿子。”
“好的。”多恩严肃地点头,金光照亮了他的整个头盔,光滑的盔面上几乎倒映出佩图拉博此时此刻金灿灿的外形。“感谢你,我的兄弟。”
得到多恩的交战许可后,佩图拉博深吸一口气,举起战锤向前冲去。
开战之前,他设想了若干种如何击败多恩,让这场战斗更具压倒性的压迫感,然而他现在只想打完结束。
“我们当速速止息这场愚妄的事,因为这不合帝皇的心意,也不是我们的智慧!”
铁之主高声吼着,语调颤抖不已,令多恩更加愧疚地以为佩图拉博隐藏的善良和宽容让他不忍相争。
在方才的对话中,罗格·多恩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兄弟忽然要展现出金灿灿的光辉和帝皇一般的说话方式,又是如何做到能够让这话音穿透力极强地在雪山顶峰一轮轮地扩散出重叠的回响。
他大概猜了一会儿,觉得这反常的表现很有可能是佩图拉博以帝皇之子的身份在正式欢迎他加入远征。
佩图拉博无私放下个人恩怨的行为令他深受触动,而他没有直说,反而是用间接方式来让他领悟的行为,难道是这位兄弟不好意思直言?
万般思绪转瞬而过,刹那之间,佩图拉博流淌金光的战甲就撞至他身前,巨锤携无可匹敌的滚滚风雷迎面砸来,仅仅带起的气浪就割裂了终年不化的数尺冰面,掀翻的雪层一直扬至数米之远。
罗格·多恩
佩图拉博的动作中出现了瞬息的卡顿,这似乎出自原体本人的迟疑,在罗格·多恩看来,这是佩图拉博仁慈的一部分。
毕竟,除去这一解释,总不能猜测是佩图拉博自己都不习惯他现在所使用的力量。
“你要谨慎自守!因为我正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