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真的没有。
一段数据顺着缆线注入黑日高塔的操纵台,第一次询问中,一段同步数据包结合初始序列号,向束缚网的响应注入端发送了请求建立连接的信号。
黑日的束缚网系统迅速反馈了一条确认收到的信号,以初始序列号再额外加一的形式,确定了连接的成功建立。
紧随其后,佩图拉博的下一段数据包被送往操纵台,标志着黑日塔对科摩罗上空陷入沉寂的半熄星辰重新取得掌控权。他分析着黑日向中枢传递的诸多信号,开始逐步破解维护黑日正常运转的限制程序。
他决定撕开口袋空间的有限裂隙,将垂死恒星的全部光芒近距离照射到恶魔军队的头顶;如果可能,他不介意让整颗恒星直接脱离网状结构的限制,径直砸向瓦史托尔长有双角的丑陋脸孔上。
——
宴会厅中,随处可见的战斗带来的噪音,取代了先前还算悦耳的音乐。灵族拔出各自的武器,向彼此挥动。
起初,这些武器打击的对象,是高台上的血腥侯爵。
尽管不敢相信,他们还是不得不接受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早就被摒弃的匠神瓦尔竟然也堕入深渊,甚至被血侯用不知道什么条件诱惑到科摩罗。做出此等违背整个幽都利益之事,血侯自然是人人得以讨伐的大恶之徒。
很快,当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伤害到康拉德·科兹的哪怕一根发丝,并且一旦靠近厅堂边缘就,就会被游走在暗影中的曼德拉、奔袭而来的塔罗斯引擎,乃至潜伏到了厅堂的阴影之中的科兹本人大笑着击杀,灵族们只能一再退而求其次,优先将已经拔出的武器,对准本就与自己的氏族怀有仇恨的敌人。
“康拉德·科兹!”维克特呼喊着藏于黑暗的血伶人的名字,“你在做什么!”
科兹低沉的笑声飘荡在厅堂的每一片魅影之中,他毫无气味的身躯根本无法定位,身上所穿的特质衣物也在热成像系统中无法显影。
至于直接的视觉和听觉,对于这样一位擅长隐匿的基因原体而言,更是毫无用途的侦测手段。
“我在……看着你们去死。”科兹轻声絮语,“我在看着科摩罗被恶魔尽可能地摧毁,这免去了我亲自动手的麻烦和危险……”
“这不是你承诺的,康拉德!”维克特难掩愤怒,“伱要的是统治,而不是毁灭!”
康拉德·科兹放大了他的笑声,让这种声波接近极具穿透力的刺耳噪音:“好好想想,我向你承诺了什么,阿斯杜巴尔?我说过我要带来一股足够摧毁科摩罗的力量,我也说过我们不能止步于维持统治……你想到哪里去了,朋友?”
“哦,正当性,你提过这个荒唐的词,你以为我想要在我的血亲面前,表现得像个乖乖小孩,不敢杀人,手上不敢碰血……天哪,维克特,你怎么会这样看待我!我难道要违背我的心智,弃绝我诞生的意义,转而去追求什么光明磊落的璀璨道途吗?不,不不……那是我们敬爱的大天使的道路,而非我将要选择的黑暗生命!”
“火焰会灼烧软弱的爪牙,维克特,我告诉过你。城市将要被撕裂,命运会鞭笞幽暗的黑日,将死者高呼求饶。我也告诉过你。而我将站着,站着,站着看这一切发生……我早已说清这一切,维克特,你为什么不去听呢?”
血侯说到最后,俨然已从高亢的激情充盈之中,渐渐落入悲伤忧愁的低谷。他从阴影中出现,悄然俯身,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地,从后方掐住阿斯杜巴尔·维克特的脖子。
“难道你也一样地,拒绝倾听一段真诚的诉说,认为这一切都是狂徒的呓语,连一个词也不值得放在心上吗,我的朋友?”
厅堂的幕墙被一束偏转而来的能量激光打碎,暴露出外界的情况。
许多灵族都暂时停止战斗,花费几个瞬间去观察天空中正在爆发的激烈舰队冲突,好奇那同时指挥了如阴云般密集的来自不同家族的舰艇队伍之人从何而来。
维克特没有转头去看,他并不怀疑此刻康拉德·科兹沉浸在过量感情中的心,会促使他扭断自己的脊柱。事实上,他的状态放松了下来。
“我其实相信了你的话,康拉德。”他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释放伊尔梅亚上方的黑日,让它砰地砸在科摩罗上层。你不是在开玩笑。”
科兹笑得浑身颤抖,而他掌中的灵族已经呼吸困难。“来吧,朋友,让我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让我听一听,你要靠什么花言巧语保住你可怜的性命?”
“我有一个问题,朋友。”灵族说,“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毁灭这座城市。我看着你建立王庭,获取权力,我支持你至此为止的所有抉择;但倘若你决心要踏上将科摩罗覆灭的道路,那么你迄今为止所做的众多努力,都是无意义的冗余之作。是什么让你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康拉德?”
科兹的颤抖停止了,他的话语里流露出不轻的烦躁。
“是什么?”他喃喃自语,“是什么呢?是什么让我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