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苍狼的旗舰复仇之魂号仍然处于相当程度的忙碌之中,自帝皇抵达乌兰诺,亲至复仇之魂号与荷鲁斯·卢佩卡尔会面以来,不,在这一刻到来的一周前,直到现在,整艘复仇之魂就没有片刻的宁静。
在清扫与布置迎接帝皇的仪式附属品之余,帝皇麾下直属舰队的抵达,也意味着下一轮大规模攻击计划的正式开始。影月苍狼各连长在大量全息星际地图前确认着最后的战术布置,各个兽人大小部落已经探明的阵地和敌军的动向被一一标注,红蓝等等颜色的箭头交错纵横。
从武器库到军备所,发动机在测验中低沉地轰鸣,多支机械臂忙碌地移动,调试着每一台机械造物上的细节。盔甲正在被最后一次涂油,动力剑和动力爪在技术军士的监察和机仆的配合下逐次完成检查,燃料经过成千上万的管道得到运输,不同武器的弹药经过协调分别发放,确保补给的充足。
风暴鸟和雷鹰在甲板与机库中整装待发,战士们检查着他们各自用惯的爆弹枪、激光武器与喷火武器,将手枪和手榴弹放置于它们各自的位置。
与此同时,他们时不时互相讲一些他们自己内部理解的玩笑,比如辩论不同型号的战甲到底哪一套在外观上更适合影月苍狼的风格——反正不是那个鸟头,或者装模作样地向帝皇祈祷几句,而后互相嘲笑不要没事就学习那些比兽人还疯狂的怀言者。
“我总觉得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们一起立临战誓言,”托加顿笑着说,冲着洛肯眨眼,“而不是负责帮我们这个忙。”
“最好不要,”洛肯僵硬地说,伸直他的手臂,“四王议会只有四人。”
“为什么不能有五个?”托加顿浮夸地耸了耸肩,“新月、半月、凸月、满月,还可以有半新月、半半月……我早就觉得天天和这几张熟面孔一起干活儿够无聊了。”
“你确定吗?”赛扬努斯出拳,锤了一把托加顿的肩膀。之所以这次是他完成这项例行的任务,是因为他站得离托加顿最近。
“别以为你能靠着粗俗的暴力,来阻止我的真言,”托加顿当即开始拿腔拿调,“须知真理将历经战火而永存,圣言将立于混乱而显明……”
“而你将挨上第二拳,塔里克。”伊泽凯尔·阿巴顿警告道,“我们是来立战前誓言的,不是来模仿怀言者的。”
阿西曼德悄悄点头:“伊泽凯尔说得对,洛肯已经等了很久。”
洛肯默默地放空了他的大脑,让所有嘈杂的对话从他的大脑皮层悄悄流走,直到几個阿斯塔特依次向他俯身,开始宣读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要履行的誓言。
洛肯把手臂抻直,让挂在他双臂上的四条长长纸条顺畅地自然垂落,确保四王议会中每一个人的誓言都得到了清晰的展现。“我愿意见证你们的誓言,”他说。
正当几名战士依次用剑刃划过掌心,将鲜血涂抹在誓言纸张时,马洛赫斯特从他们所在的大厅门口路过,走了几步后又返回,径直向他们走来。
“不打算带上我吗?”
他看起来略显疲惫,在先前的几场战役里,他受了一些不太怡人的伤害。托加顿按照惯例做出了他的评价:他看起来更像“扭曲者”了,还好没有真的和外号一模一样——那样我就笑不出来了。
“你不是在我们父亲身旁吗?”阿巴顿站起来,欢迎了马洛赫斯特的到来。洛肯则把这些誓言纸片一个个交还给书写他们的影月苍狼。
“父亲还有许多话要与帝皇单独去谈,”马洛赫斯特说,疲倦地叹了一口气,“你们知道的,他决定向帝皇单独立下他的临战誓言,而我来找你们聊战术规划。我们仍然有五个星系需要确认进攻的顺序,以及毁灭的程度。前线的探索工作表明它们仍然有保存的价值,矿物资源和生物资源都值得保留。”
“那伱应该先去找哈尔哈拜特,”托加顿耸了耸肩膀,提到那支教团时,咧嘴笑了笑,“在和他们并肩作战之前,我们哪里需要这么频繁地交流要怎么保住我们要攻打的世界,而不是用天火把他们全部一扫而空……”
“你认为我不知道这个道理吗?”马洛赫斯特说,“我正与团长谈论这件事。”
“艾瑞巴斯?”洛肯有些好奇地回答,他久闻那位教团长的大名,但一直没有与他正面交谈的运气。
在四王议会的口中,艾瑞巴斯出人意料地是个具备充足理性的人,他并不难交流,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与那群战斗狂大不相同。当然,他会坚持那些具有怀言者特色的核心理念,比如必须把敌人一个不留地除去——但他们毕竟正在面对兽人,这一点根本不构成矛盾。
在马洛赫斯特之后,艾瑞巴斯走入大厅。他一身花岗岩灰的装甲,身材中等,眼窝深邃,皮肤在细密经文组成的线条映衬下显得色泽较深。他手指修长,动作镇定,随身携带着一本鎏金边的厚重书册,那应当是大名鼎鼎的洛嘉之书,或者怀言者常常挂在嘴边圣经文。
他让人一见便觉需要敬重,洛肯则被对方的微笑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