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误会。”
他坦然地说出了后半句话,其他人不以为奇。他们相互望着,而后沿湖坐下,洛肯捕捉到他们眼中相互交换的隐隐闪光,也跟着坐在了赛扬努斯身边。
“我们都有自己的看法,”赛扬努斯说,侧过脸看着他,“父亲挑选我们时,看重了我们不同的特质。”
洛肯意识到这是一次对他的意见征询。
“你可以有话直说,”阿巴顿向前伸出头,看着洛肯,“你不会比托加顿更吵的。”
“我——”他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我想我们需要履行帝皇的决断,作为帝皇麾下的战士。正如第一军团和第六军团为帝皇所做的一样。”
“继续。”赛扬努斯向他点头。
“但是,我们也许可以给予一些不违规的宽限,”他继续说,在心中对着自己点头,“我们想办法要与第十五军团谈一谈,然后,倘若这其中确有回转的余地,倘若第十五军团愿意悔过他们的错误,倘若他们没有作乱的迹象——我们也要把这一切回禀泰拉。”
苍狼们面面相觑,沉默在湖边扩散并加深。
“这意味着我们将在帝皇命令的边缘把控距离,”阿西曼德轻声说,“稍有不慎,我们也有卷入可能的叛逆的风险。出于同情,出于旧日的友谊,我们不相信千尘之阳的背叛。然而,我们的同情又有什么根据呢……”
“你认为我们失去了原体,因此必须更加谨慎;一步踏错,不会再有人为我们换来挽回过错的余地。”洛肯说,环顾周围,眼神逐渐坚定,“但我们不能因为失去父亲,就改变我们原有的品质。”
“依我看来,星语搞错了的可能性,都比帝皇让我们去把普洛斯佩罗杀光来得大。我支持洛肯的观点,万一我们相信了一个谎言呢?是的,我们得再问问帝皇——星语者呢?”
“星语者只能接收帝皇的来信,他们的力量还不足以主动突破亚空间风暴的阻隔,我告诉过你。”赛扬努斯说。
“让普洛斯佩罗人自己来?”阿巴顿说。
“哦,我们应该快到了。而那些朋友或者叛徒确实是灵能专家,我觉得——”塔里克·托加顿耸了耸肩,亲切地回应道,然而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什么?”
赛扬努斯直起身子,目视前方。他的音阵纽扣在他领口嗡嗡作响。
“我们见到了他们的旗舰,”他说。“千尘之阳的旗舰,万丈光芒号。”
有那么一瞬间,洛肯的头皮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炸得微微刺痛。这消息来得十分突兀,他们还没有做好决策的商议。
何况他们正处于亚空间中,一个瞬间里环境可能发生一千个异变的灵魂海,正是千尘之阳擅长作战的场地。莫非第十五军团正是为他们而来?他们果真心怀不轨,对泰拉有所意图?
赛扬努斯如雕塑般静止了数秒,他是如今做决断的那一个人,而一点微小的错漏就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战帅佩图拉博又身在何处呢……这正是当由一名凌驾众军之上的统领挥出手掌的时刻,然而亚空间涌动的黑暗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新月赛扬努斯呼出一口气,垂下眼睛,在他的注视下,四人站起,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
那些银色的轨迹,编织出了什么闪烁光芒的文字?如同绣在黑暗中的织锦,隐隐燃烧出预示般的字样?
阿里曼看着舷窗外在亚空间中如熔蜡般流淌的、以火光组合所得的图样,感受到一阵茫然的困惑。那是哪一支军队?
他升入冥思与现实的夹缝,把控着感知的尺度。这是一个简单的小小仪式,他谨慎地接触着力场之外的波涛,在避免变成一团于亚空间中永恒尖叫的血肉的前提下,将一枚枚时间和情感的碎片复原归位,重新找出对面的心灵之音中意图表达的字节。
“为……”他定位到第一个图样,那是最初的闪光,但那支正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军队身份仍然隐藏在迷雾中。
他们不欢迎千尘之阳的靠近,阿里曼通过情绪的感知确认了这一点——但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能大胆到在黑暗中航行于风暴?谁在如此时节,能看得比他们更清晰?更遥远?这并非第十五军团的自傲。
“什……”第二个字节,在成型的一刹那熔化在黑暗的风暴中,而后是第三个,“么……”
碎片如被击穿的玻璃器皿一般破碎,变作千百片散落的锋锐云片,切割着世界背面的涡流,也化作这次偶遇中,那支军队留下的最后一道尾流……
他用干燥的舌头抵住牙齿,脱离半冥思的范围,汗珠贴着他的皮肤流淌。
+你也看到了。+天枭巴莱克的心灵感应传来,随之而来的情绪中伴着深深的困惑,+为什么。那是谁?何谓‘为什么’?+
阿里曼望着破碎的火光残片向四周继续飞出,使用过后的弹药外壳坠出盖勒力场。他辨认出帝国所用的弹药的金属碎片,在亚空间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