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得装修一番。”
看着眼前破败的屋子,苏荞突然有些肉疼起来。
她现在就好比一个现代干苦工的白领,好不容易凑够了买房子的钱,全款把房子买回家了。结果发现是毛坯房,这里虽然算不得家徒四壁,但也算不得多好。
“装修?”
那边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不知道这苏荞,还想把房子装成什么样。
“麻烦几位婶子,帮我把老屋子的东西搬过来吧。”苏荞适时开了口,那些个欠着她人情的人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可依旧不能表露出来。
等到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去了,萧黎朝和邹村长才看向了苏荞。
“这屋子,还要怎么装修?”
在栗山村,他们大部分人住的都是这样的屋子。
说到底,即使是有了钱也不敢像那皇宫里的贵族一般,把屋子装得那样的奢华。
所以,一间屋子,一张床。
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便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所有了。
“这事,还得慢慢来。”苏荞轻吸了一口气,目光触碰到那边的两人:“邹村长,这屋子我们要了,连着后边那五亩地。”
说罢,她从袖口里摸出了一把散碎银子。
她和萧黎朝的灵芝和狼都是分开卖的,加上路上又买了些东西。
现下这剩下的钱,也就只四十两而已。
邹文清看了看苏荞手掌心里的银子,伸手接了过来:“你随我去取房契便是。”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的人是萧黎朝。
之所以不让苏荞和他一块去,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苏荞是女子,跟着他单独出门自然不方便。其二,邹文清是瞧不上苏荞的,他担心她这银子来路不正,所以也要好好问问。
“好。”
萧黎朝没有拒绝,实则也已经猜到了村长心里的那些许不安。
两个人方才离开,苏荞便坐在了这院子里的石桌上。
算起来,这院子最打动她的地方便是院子里的那一方石桌了。桌子雕了点花,但工艺算不得精巧。苏荞不知为何,这屋子她一走进来便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住的那屋子。
从前她生于中医世家,可却一直不受宠爱。
母亲在生下她之后没多久便去世了,父亲无心学医,在母亲过世后更是整日不着家。
苏荞是被爷爷养大的,这一身本事自然也是从爷爷那里学来的。可苏荞虽然优秀,父亲每次回来也都不怎么待见她。也就
只有爷爷奶奶,会耐着性子陪她坐在榕树下的石桌边玩。
这榕树,这石桌。
无一不是唤醒着苏荞的记忆。
她正想着,边听到了一个声音。
“萧家媳妇儿,你这院子是真不错。”说话之人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已经打了不止多少个补丁。她进门之时,瞧见苏荞便开了口。
“你是……”见来人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来人。
苏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就住在隔壁,你叫我韩娘便是。”
话闭,苏荞便在脑海里拼命地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无果。
反倒是看到她这个反应,韩娘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结婚没几日便死了夫君,这十里八乡的都说我克夫。说起来,我的名声应该和你差不了多少才是……”
韩娘五年前嫁了个庄稼汉,可是回门那天二人在山上便遇上了土匪。
土匪杀了她男人,韩娘本也是难逃一劫的。
可是偏偏,城里的军队路过便将她救了下来。
虽说得以苟活,可是韩娘这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她原本是回了婆家,想侍奉公婆过日子,没成想才过了两月,栗山村便爆发瘟疫。韩娘的公婆相继离
世,如此一来她便成了这栗山村的不祥之人。
“哦,”苏荞应了一句笑了:“那你还真是够冤的。”
她这话一出,刹那间韩娘便愣在了原地。
她在栗山村独自生活也有五年了,平日里便只靠着卖点儿绣活过日子。
“你说什么?”韩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荞。
“我说你挺冤的,”苏荞睨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说:“你说我以前,到处抢别人的东西,更是个泼妇,最后还被妹夫拉扯……我这名声不好,倒没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凭什么你名声也不好?”
原主什么尿性,苏荞是知道的。
所以,她也不奇怪别人那么看她。
可是这韩娘,不就是遇到了点巧合而已?她怎么也这么倒霉的?
韩娘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小声地说:“不不不……还是我的问题,如果不是我,相公他们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