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这个知府的府中都不能幸免,这城中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程安宁得知自己身边的嬷嬷也得了天花,心里便是一慌。
“苏荞呢?她得了天花没有?”
嬷嬷足不出户都得了天花,苏荞天天面对那么多天花病人,肯定已经也得了吧?
想到这里,程安宁脸上就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回夫人,没,没有……”
丫鬟的话让程安宁脸上的笑容都停滞了。
她忽的站起身,一把抓住丫鬟的衣领,不愿意她说的。
“怎么可能没得?她那儿不是有许多天花病人吗?”
一开始送到苏荞面前的那个天花病人,确实是她安排人做的,就是想直接让苏荞一行人都得天花而死,也算是为她弟弟报仇了。
谁能想到,一连几天时间过去,苏荞那里的天花病人越来越多,却迟迟没有传来苏荞染病的消息。
她的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
“你先下去吧。”
何乐晟的出现及时救下了那个被勒的面色通红的小姑娘。
“她那儿确实有许多天花病人,可到现在,她那些病人一个都没死!夫人,你还没明白吗?天花也不能把它们夫妻俩如何。”
何乐晟一脸疲惫的在程安宁
身边坐下。
“或许,这一次,我们还要靠他们度过难关呢。”
这样的结果程安宁根本就接受不了,她转头质问何乐晟。
“你要去找她?相公,你要跟杀我弟弟的人合作吗?”
面对已经被仇恨彻底蒙蔽双眼的妻子,何乐晟知道,不管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但他却不能不为自己打算。
于是,他缓缓起身,深深的看了程安宁一眼,便大步朝外走去。
“即日起,封闭府门,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府。”
夫妻俩,终于开始渐行渐远。
何乐晟让人将府衙的药材全都送到苏荞手中,便是为了自己,他也不得不低这个头。
“相公你看,这就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直到现在,苏荞对何乐晟也没什么好印象,因为她很清楚,何乐晟低头,是因为自己现在是他唯一能够看到的希望。
而不是因为他知道程路远是才是错的,决定站在正义的一方。
“这样的人,用的好了,倒也能成为一把利刃。”
萧黎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正如何乐晟并不可能全然信任苏荞他们一般,苏荞和萧黎朝也不可能把何乐晟当成自己
人,是以,牛痘的事情他们也没打算告诉何乐晟。
风尘仆仆的在路上赶了三天三夜,南宫曜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赶到江州府城外。
顺手还抓到了在城墙底下挖洞的白兰亭。
“你这是在做什么?”
南宫曜看着脏兮兮的白兰亭,十分嫌弃。
“挖洞啊!南宫师祖,您怎么在这儿?”
见到南宫曜,白兰亭明显有些惊喜。
“这城中有天花,你挖洞进去,莫非是活腻了,想去送死不成?”
“没事,我已经种了牛痘,不会得天花的,南宫师祖,您深夜来此,也是要进城吗?”
白兰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那里还有半点小白大夫的模样。
“你就那么相信我那徒儿媳妇?”
南宫曜的心里其实也是信的,苏荞绝对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事情,拿身边人的生命来开玩笑。
但那可是天花,他不得不慎重。
“当然信啦!那可是我师父!”
跟着苏荞的时间越久,白兰亭就更加清楚的知道,当初拜苏荞为师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见南宫曜独自一人就来了,白兰亭伸手在怀里掏了掏,竟拿出一个口罩来。
“南宫师祖,您应该还没有接种过牛痘吧,
先把这个戴上,待我把这个洞挖通了,咱们直接去找师父。”
南宫曜看着白兰亭那双脏兮兮的爪子,尽管十分嫌弃,还是认命的接过他手里的口罩,戴在脸上。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带你进去。”
而后,他一把抓住白兰亭的肩膀,提溜着人就跃上城墙,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外边一有动静,萧黎朝便迅速睁开眼睛。
“何事?”
他轻声询问。
“公子,是南宫大人来了。”
段四在外面小声回答。
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苏荞,萧黎朝轻手轻脚的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还不忘提醒段四别把苏荞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