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之人。
萧淙之将烤羊肉从骨头上剃下来递到她眼前,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把玩着剔骨的短刃:“月姬公主有兴致,不如自己舞一曲。”
他瞥了一眼候场的胡族舞姬:“以色侍人,正好配你。”他讽她卖身中原。
“你!”月姬怒目而视。底下人收了夫人重礼,原以为这位新首官也是好相处的,谁知开口便折辱了贵客,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一时间无人敢再应声。
“我夫人是镇国公府的珍宝,是我倾其所有求娶而来,自当小心呵护,岂是随便什么腌臜小人可以诋毁的?”
月姬怒而冷笑,转而看着元绮嘲讽道:“想不到多年过去,你哄女人的手段一点儿也没有长进,若她知道你曾…”
月姬话音未落,萧淙之的刀已将眼前的羊骨斩为两节,笔直插进桌子里,四下一时噤若寒蝉。
“公主果然是饮多了,呀,快看,下雪了呢。”副史夫人打着圆场,众人向外看去,果然落下来鹅毛大雪。
元绮慢慢平复着心绪,手仍被身旁的人握着,人也拉近了。
舞乐再起,元绮忍不住去看他,对上视线,谁都没说话。
下官们又敬了几番酒,接风宴也就散了。
走出行馆时,元绮多饮了几杯,双颊已如霞般染红。萧淙之揽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上了车她推开他,拉开距离:“我有些醉了。”
“嗯。”
“靖州的雪竟这样大。”她掀开小窗,伸手接了几朵雪花。
“你喜欢吗?”
她缓缓摇头:“我怕冷。”
放下帘子,她酒气上头双眼泛红看着萧淙之:“抱歉,今日让你难堪了。”
萧淙之不语。
“也谢谢你替我解围。说来短短一个月,你已经帮了我两回。”
“你也帮了我。你大手笔替我打点,若真的和离,我可还不起。”
她觉得晕,扯着嘴角细声说:“胡说,你肯定有钱。”她不信。
看着眼前微醺的人儿,萧淙之却难得有了几分认真,沉声道:“我所有身家,都给你做聘礼了。”
他的聘礼单是她亲自过目的,听说是今上与奕王添置,她清点时,唯有一枚穗子灰旧的羊脂玉牌引起了她的注意,仿佛是传家的物件,她一番看,正面是一个萧字,背面写着:“融冬破雪,生意淙流。”
她手按在腰间,感受到了那枚玉牌,喃喃念出那句话:“融冬破学,生意淙流。”
她笑了,靠在他肩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