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乍起风波,臣妇也是被近日有人传言侯爷还活着的消息乱了心神,对府中下人松了管教。“
“那婢女也受臣妇所命,连日寻找侯爷的消息,久未休息才做事毛躁了些,并非有意得罪公主。”
江岁欢说着说着,便啜泣起来,哭的十分伤神。
庆阳几次想要插嘴,但江岁欢根本不给她机会,她拿着帕子泪流如注,面色苍白伤神的不像装的,连太后看见她的样子都皱眉。
江岁欢此时也看明白了,这长公主手上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而刚刚太后无非就是想诈一诈她,否则早上就不是下旨召她进宫,而是直接捉拿了。
既然没证据,那当然黑白凭她一张嘴了。
“求太后看在侯府满门忠烈的份上,不要再听信小人之言,往侯府门上泼脏水了。”
“臣妇守寡多年,若是想要改嫁何时不行,何苦得罪公主殿下,在公主府与人私相授受?”
几个响头磕下去,江岁欢的额头瞬间红肿起来,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庆阳满腹抱怨被她的举动给生生堵住,欲言又止的看向太后。
首座的太后微眯着眸子观察下面的女人,长公主是个没脑子的听不出来,但太后毕竟在这皇宫水深火热了这
么些年,所以不难听出江岁欢口中的那丝威胁。
林嬷嬷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看得清形势,她在身后悄然提醒。
“禀太后,这侯夫人今日是坐着江府的马车进宫的,若是贸然处置,必然惹得江家不愿。”
侯府一门已陷囹圄无可用之人,无需忌惮。
可江家,却还有可用之机。
江岁欢余光瞥见太后的神色,暗暗勾了勾唇。
她故意卖惨,搬出侯府满门忠烈的功绩。
只要能将此事从后宫之事牵连上家国政事,太后就没有理由贸然插手!
若是到时惹得朝野上下议论,只会寒了老臣武将之心。
“这个侯夫人,到是有点本事。”
太后私语,看向江岁欢的眼中淬上了狠毒。
看得出江家还是很重视这个守寡多年嫁入已经不太中用的侯府的女儿的。
“即便你没有同摄政王私相授受,可你作为主母,掌府有失,冒犯公主的罪责是事实。”
“哀家身为太后,若是不罚很难以正宫纪,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懂吧?”
江岁欢再次叩首,身子俯的极低,十分恭敬:
“多谢太后娘娘赐教,臣妇掌府不严,有娘娘教导,日后断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公主殿下宅心仁厚,不与
臣妇计较已是臣妇的福分,臣妇叩谢公主。”
江岁欢声音响亮,在殿内久久回荡,实则她心中冷笑,上位者薄情冷血,太后与公主一丘之麓,真是自私自利。
这顶高帽一扣,庆阳才算是看清了江岁欢和太后的过招,但显然她已经没法再拿捏江岁欢,可心中恶气还没出。
只能向太后投去求助的目光:“母后……”
太后直接打断了她的声音,厉声吩咐:
“既然你有心求教,那哀家也不能伤了你这份心,那就从轻发落,林嬷嬷!掌嘴二十!”
长公主一听,顿时高兴了不少,江岁欢容貌不错,上一次赏花宴差点抢了她的风头,庆阳心底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宫中罚人的手段花样百出,以林嬷嬷的手法,掌嘴二十,今日出了这宫殿,江岁欢也没脸再见人了,更不用怕她去勾引君墨夜。
林嬷嬷走到江岁欢身旁,浅浅福身揖礼:“侯夫人,得罪了。”
宫女很快端来一盆净手的水,水流波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宫殿。
江岁欢瞥见庆阳眼中的得意和喜色,还有太后面上的轻蔑。
深知自己今天这是躲不过去了,俗言打人不打脸,她们这是要让她毁容以绝后患。
她闭上眼,心中
淡然,都是造化。
林嬷嬷净手完,挽起袖子,见江岁欢面容白净,容貌秀丽,心狠终究大于怜惜。
下一秒,她举起胳膊,瞅准了女人的脸——
“陛下驾到——!”
满殿宫人立刻下跪,庆阳和太后也站了起身,就这样生生阻断了江岁欢受刑。
江岁欢心底长舒一口气,跟着宫人叩迎皇上。
穿着明黄龙袍的小少年个头刚到贴身太监的大腿根,头顶玉冠戴起来有种人小鬼大的感觉,可板起眼还真有上位者的气势。
他脚步停在江岁欢旁边,颇为好奇:“你是何人?”
“臣妇……”
“陛下!”
庆阳提着裙摆跑到皇上面前,兀自打断了江岁欢的话,剜了她一眼。
“这女人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