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回到侯府,前脚刚进门,后脚消息就传到了老夫人处,周嬷嬷亲自带人拦住了她,将她请去了观鹤堂。
老夫人看到江岁欢,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模样是少见的热情。
江岁欢看着她演,也不拆穿,跟着配合。
“你娘的身子可还好?恢复的怎么样了?可有告诉你母亲,得多食些滋补的,人年纪大了,就怕身体有问题。”
江岁欢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来,福了福身子:“多谢老夫人挂念,皇上体恤重臣亲眷,特意请了宫中御医为我娘调理身子。”
说完,她看见老夫人的神情闪烁了一下,果然下一句就说:
“既然如此,那齐光的事情定有余地,明日老身同你一起回江府,有你父兄出面,咱们一家过不了多久就能团聚了。”
老夫人抬笑挥手,有丫鬟赶紧递来一张帖子交给江岁欢,江岁欢疑惑的打开,里面写的都是些上好的礼物。
老夫人也在旁解释:
“这单子是老身命人准备的,明日回你娘家,总不能空手,你看看如何,要不要再添点什么。
既是要请你父兄帮忙在朝中奔波,我侯府自是不能两手空空。
只可惜瑞阳侯府现上下均是妇孺老小,在御前插不上嘴。”
赤
金累丝珠石玉环,碧玉雕佛莲水仙盆景,楠木多宝格……
打眼扫过去,这礼单中的东西,随便一样都价值千金。
这老夫人为了救自己儿孙也是下了血本。
但同时也让江岁欢疑心更深,这根本不是侯府可以供养的东西,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遥想数月前,江岁欢管家月月亏空不得不拿自己的嫁妆往里贴补。
老夫人更是大言不惭说为了给家中老小办丧棺材本都贴进去了,那这些东西?
江岁欢半晌不说话,老夫人有些焦急:“怎么样啊?”
收起礼单,轻轻推回给老夫人,江岁欢眉目忧怜,起身行礼。
“近日城中谣言四起,我父兄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儿媳近日回府,他们也说了,侯爷的案子是摄政王亲自审理,他们也插不上手。”
末了,她又挤出几滴眼泪,呜咽了几声。
老夫人见状也不装了:“你父兄当真是这样说的?”
“千真万确。”
“胡说!”老夫人一掌拍在礼单上,怒瞪着江岁欢,“这分明就是你的借口。”
“你会好心到回江府替我儿求情?老身还没老到被人糊弄的地步!这定然是你想出来的借口,明日,你必须跟老身去趟江府,求你父兄出面,摆平此
事!”
“大周朝律法森严,摄政王处事公正,若侯爷当真无辜,不久定会归来,老夫人如此心急让儿媳去请娘家父兄,莫非是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江岁欢的话掷地有声,老夫人都被她的气势给镇住。
气血上涌,眼看着就要被她给绕进去,谁知老夫人突然笑了。
她卸去了周身的愤怒,蹒跚着又坐了回去,不停的笑着。
江岁欢心底盘算她这又是闹哪出。
“我们侯府庙小,比不上你们江家,教出来的女子都如此大胆,连摄政王都能勾引,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江岁欢藏在袖中的素手猛然紧握,面上故作震惊,不可置信的:“这与摄政王殿下有何关系?老夫人何故冤枉儿媳清白?”
“你少在这里装!”
“我儿齐光入狱那日,府中有人亲眼看见你同摄政王出入茶馆,行之亲密,还说你没有!”
“不过是碰巧同行,茶馆里的人都能证实儿媳清白,老夫人何出此言!”
火药味儿在整个观鹤堂弥漫,无关的下人都已经被请了出去。
老夫人依旧笑着,胸有成竹的:“有没有奸情,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摄政王身份尊贵,此事传出去,也不过是他的一桩风流史,
影响不了什么,但你江岁欢,以后走哪都要被人唾骂荡妇。”
最后两个字听的江岁欢暗自咬牙,还没完,老夫人接着又说:
“不仅被人唾骂,连你母家那些未出阁的姑娘都要受你牵连,以后谁还敢娶江家之女?”
“流言可不会管事实如何,人们听到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
这赤裸裸的威胁,很明显就是老夫人早早准备好的说辞,她知道江家就是江岁欢的软肋。
一老一少隔桌对视,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江岁欢敢怒不敢言,最终还是卸下气来,隐忍的向老夫人低了低头。
“儿媳对侯府绝无二心,但听老夫人安排。”
她温顺的样子,让老夫人深信自己已经拿捏了她。
周嬷嬷步入院内,看了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