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江岁欢站在回廊下,这些下人压根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几人凑在一块小声说着什么。
秋华见状,低声斥责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
下人们顺着秋华的声音看过来,这才发现江岁欢站在回廊下,于是一个个赶紧上前行礼。
“夫人呢?”
江岁欢并不在意下人偶尔的八卦,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再者她们现在一个个诚惶诚恐的样子,明显也受到了惩戒,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江岁欢说完看向了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下人见江岁欢没有着急惩戒她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说道,“夫人还没起。”
还没起?
江岁欢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你们可有进去看过?”
下人摇头,“王妃说过,夫人睡眠浅,若是夫人不自己醒,不让我们进去打扰,所以奴婢们就没有进去过。”
江岁欢闻言,脸色又沉了几分。
就算兰泽之前没有醒,现在院子里有了动静,她不可能还没醒。
她的睡眠向来浅,就算是外面有个风吹草动也能把她吵醒。
可是现在她都在外面站了好一会了,也不见她从
屋子里开门出来。
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江岁欢想到这个猜测,下意识捏紧帕子。
“昨个夜里夫人从前厅回来后,可是直接睡下的?”
昨晚她亲自送母亲回来后,原本是想把她送回屋子的,可是母亲不肯,一进院子就把她打发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母亲回来之后是什么时候休息的。
“夫人昨个夜里回来后,在窗前坐了好一会才上床休息的。”
“对,奴婢记得至少有一个时辰。”
这么久?
母亲坐在窗前坐什么?
难道是……想到什么,江岁欢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重新看向紧闭的房门时,眼底带了几分苦涩。
她还以为,昨个夜里她都解释清楚了,母亲也听进去了。
但是现在看来,母亲就算听进去了,也依旧放心不下。
可是她又怕她担心,所以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只在她离开后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前暗自伤神。
是不是在她去边关这半年,母亲夜夜如此?
江岁欢回想这一次回来后母亲的变化,之前她一直沉浸在小产的悲痛中,从来没有仔细思量过这些,现在再去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她只觉得自己不孝极了。
她总是说,母亲是她在
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她要护着她,保护她。
可是扪心自问,她做到了吗?
她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居然都不知道她夜夜为了自己伤神。
“秋华,去开门。”
江岁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提着裙摆快速上了台阶。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屋子里寂静无声,就好像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居住一般。
见状,江岁欢扶着房门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娘,你醒了吗?”
江岁欢扶着秋华快速往内室走去。
如果刚才院子里的动静太小,母亲睡的又太沉,所以没有惊醒她,那现在呢?
她都亲自进来叫她了,为什么里面屋子里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岁欢越往里走越担心,片刻功夫后,主仆二人来到了内室。
只见兰泽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副睡着的模样。
可是再仔细看就发现,她的脸色透着一种异样的红,像是……她每一次发热时候的样子。
等一下……
江岁欢想到什么,赶紧伸手放在了兰泽的额头。
下一秒她就被她滚烫的额头灼烧的收起了手。
“快,去请大夫。”
“秋华,去准备冷水,越快越好。”
下人各自去忙碌后,江岁欢
一脸自责的坐在床边。
原来母亲这么久没有醒,并非是太累了,而是病了。
她应该早点想到的这些的。
“王妃,你也别太自责了,好在咱们发现的及时,夫人不会有事的。”
秋华拿了帕子准备放在夫人额头。
江岁欢却接了过去,“你再拿一条帕子放在母亲的额头,我用这条帕子给她擦擦手心脚心。”
母亲身上的温度太高了,继续散热。
这是最快的散热方式,不过需要有人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个动作,否则便是白白浪费时间。
“还是奴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