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另外一点,追着青衣问话:“表兄说有要紧的事,倒底是什么?别又来诳我和阿兄,哄得我俩做傻子给你挡箭牌。”
青衣抹去脸上泪水,坐正身子说起正事:“我等奉裕王的命令,前住甘州城密谋要事。每个人身兼职责不同,我只晓得裕王命我务必诱出姨母、表弟还有你,说是只要把你带出节度使大门自会有人接应,至于其他三人的来意,我却是不清楚。一路上,也曾套问过,他们戒心极重,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甘州!忆君心中不安,和子君对个眼神,轻笑道:“表兄空口白牙,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说不定你才是裕王的说客,来骗我上勾对你言听计从。说什么姨妈被人逼死,夏家也是京里排得上名号的大族,家中养着上千的仱人舞娘,个个娇媚勾人,怕是没把阿萝那样的姿色放在眼中。我可不信,安国公巴巴只想要她。”
青衣垂目,安国公相中阿萝的理由很是荒诞,全因听说阿萝长得有三分像表妹,那个老色鬼想尝试个鲜味。这个理由他难以讲出口,怕激怒子君,也不想让表妹听见这样肮脏的事。
坐得久了,忆君挪动身子活动一下,她穿的衣袍宽大,不知情的人很难看出她怀着身孕。
青衣的目光在表妹的腰身处逗留片刻,说出他另的一个筹码:“阿萝在三公主身边做着侍婢,她曾见到过密谋算计你的人。”
“王不留行”,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忆君面带笑意,神色不动,说出这四个又能怎么样,知道给药中做手脚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走漏消息在所难免。青衣的话没到让她彻底信服的地步,虽然他惶惶不可终日,犹如丧家之犬,谁也保证不了他有没有做戏的成分在其中。
“阿圆”,青衣看她的目光清明,少了以前那份眷恋和柔情,语气中带着决绝:“我犯下的罪死不足昔,阿娘也有愧对姨母的地方,可阿萝并没有做过错事。瞧在两家多年的情份上,只求你捎个信回去,让京里的大长公主府能继续收留她,为奴为婢给她一口安稳饭,别让人做践她。”
“求大长公主收留人,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得要等郎君回来,让他去信。”忆君有些烦燥起身向往走,只想先把青衣打发下去,派人去甘州探底。
“突厥人集结兵力,定在这几日出站,说不定塞外全是突厥兵。”青衣急喊一声,羞愧他曾经有眼无珠,错把狼子野心的裕王当成好人。
“你说什么?”忆君扭头奔到青衣面前,质问他:“再说一遍,这消息从何得来,裕王,还是你故意编造的假消息。”
“我若有一个字的假话,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青衣举掌对天发起毒誓。
真是惊天劈雷,想到尚坤带着不足百人,陪同尚召阳出塞去了,忆君冷到骨髓中,不由打个寒战,转眼落到子君的臂弯里,她差点哭出声。
有人算准了时机,这是把她和尚坤往绝路上推。
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回到自己房里,一路上她都不知怎么走回来的,被子君半扶半抱勉强能挪动脚步。
“阿兄”,她攥紧子君的手,“你快去,通知郎君手下的人,让他们想出对策,及早派人唤平安奴回来。”
子君点头,如若青衣说的全是实情,甘州城那一万精兵就是最大的威肋,既可向西里应外和攻破雁塞,又可向东包抄凉州城。肃北营还好说,那帮军士被尚坤或用强或用美色金钱暂时收服,只要尚家不倒,他们能派得上用场。偏偏是城里的尚家军,只听尚坤一人调配,别人根本无法使动他们。
“我有信物在手,尚家军不成问题。”忆君从怀里掏出鱼形血玉佩,这是尚坤临走之前交到她手中的,说是非紧要关头不准动。
有尚家的令牌在,子君放下心,安抚妹妹不必多想,急匆匆出去召集尚家军的将领和尚坤和幕僚们。
忆君长吁一口气,倒在迎枕上,腹中孩子轻轻踢她一脚,提醒别忘了他的存在。
“来人,摆饭。”她中气十足冲门外吩咐。
阿宣看了看天色,不对啊,没时没节,又要用饭,夫人真有这么好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