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的时候,时晏青便出发去祁城了,从京中快马加鞭的赶去祁城,也得走半日。
时窈早起便照常去看望一下时忠。
林氏憔悴了许多,每天都守在时忠的床前亲自悉心照顾着,见时窈来,才笑了笑:“阿窈来了。”
“母亲,父亲今日好些了吗?”
林氏忧愁的道:“这些日子陆续搜寻了一些民间大夫来看,虽说脉象更稳健些了,但也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大夫们说,这还得看运气。”
时窈握住了她的手:“母亲也别太操心了,父亲会好的,至少现在性命无忧,总会醒来的。”
“嗯。”林氏眸中又有了希望。
时窈拿毛巾给时忠擦了擦脸,看着从前威严的父亲如今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心中的恨意便无法消减,他说一切都过去了,可她怎么能过得去?
“阿窈,我听说谢知许离京了,”林氏叹了一声:“你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何至于此?”
时窈动作一顿,扯出笑来:“他离京是陛下下的调任文书,我们婚约早退了,母亲还是不要再提了。”
“罢了罢了,就当没缘分吧,只是等明年开春你便要及笄了,这婚事也不能拖了,得早早的挑着……”
“这婚事
母亲不必操心了,我自有分寸的。”
“你这孩子。”
“母亲多休息吧,别熬坏了身子。”
时窈没有久留,多留一会儿林氏就要开始给她相亲了,她知道林氏现在着急,对女儿家来说,婚嫁是头等大事,后半生的幸福全都在这上面,林氏希望她嫁个好人家。
但林氏不知,她已经没得选了。
回到房里,打开了抽屉,里面安静的躺着两个小木匣,分别打开,便看到里面安静的躺着两块玉佩。
一块是谢知许给的,一块是时晏青给的。
谢知许的那枚玉佩早已经还给他了,但他离京之前,将这玉佩和那封信一起留给了她。
昨日时晏青又把婚期提前了,她也知道这说明他对解决景王有了更大的把握,一切都准备就绪,他根本不是等婚期,而是等解决麻烦。
这婚事已经迫在眉睫,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时窈深吸一口气,将谢知许的那枚玉佩收进匣子里,用小锁锁起来,递给了玉坠:“收起来压箱底吧。”
若来日还有机会见他,这玉佩她终归还是得还回去,她受不起他的情意。
“是。”
一个小丫鬟匆匆赶进来:“姑娘,宫中来人了,说是请姑娘进宫。”
时窈眉头轻
蹙:“请我?”
“是,就在前厅。”
时窈立即赶往前厅,却看到凤仪宫的大总管张公公已经在坐等了,一见着时窈便笑着作揖:“时姑娘。”
“张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自然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来请时姑娘入宫说话呢。”
时窈眸光微闪,又给他塞了一包银子,笑着道:“那张公公可知,皇后娘娘请我入宫是为何?”
“皇后娘娘想念时姑娘了,想和你说说话,问问你好不好。”
张公公顿了顿,又接着压低了声音道:“还想问问你关于那农女的事,你也知道,上次景王被时晏青害惨了,皇后娘娘急的头发都白了,只想着怎么把那农女挖出来,所以想找你亲自问问,看能不能再给一点那农女的线索。”
前面的话自然都是虚词,后面才是真正的原因所在。
看来皇后和景王的确是无计可施了,还想再挖一挖那农女的下落。
“还请姑娘尽快随老奴进宫,皇后娘娘正等着呢。”
时窈沉吟半晌,才点了头:“好。”
七辛有些担心的道:“姑娘……”
时窈知道他担心什么,但皇后传召不可不去,抗旨也是蔑视皇权,会连累家族被治罪。
更何况,景王被陷害
的事早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皇后若是真的查出了这事儿是她做的,一个月前早就该处置她了,可这么久她都相安无事,皇后和景王甚至忘了她。
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事情更难查证了,他们怎么可能现在知道什么?
保险起见,她还是对七辛道:“你且在家好好呆着,我最迟未时便回来了。”
七辛立即点头:“是。”
时窈随着张公公出了门,直接进了宫。
可当她走在那长长的宫道之中时,心中却越发的不平静,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她。
张公公回头对她笑着道:“姑娘脚步快些,皇后正等着呢。”
时窈抿了抿唇,点头跟上,现在要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到了凤仪宫,张公公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