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
时窈和薛茵进来,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吴大夫说你恢复的好,现在也不必每日清粥小菜了,喏,今儿咱们开个荤腥,带了肉和酒,咱们好生庆祝庆祝!”
梁攸宁笑了笑:“这有什么可庆祝的?”
“当然要庆祝,大病初愈,这世上可没什么比这更值得庆祝了!来,咱们到亭子里吃!”
时窈将食盒递给了玉坠,便来拉着梁攸宁去下池塘边的八角亭里,现在不冷不热,亭子里凉风习习,还能闻到花香,惬意又舒服。
玉坠和桃子将食盒里的菜都摆出来,还拿出了一壶酒。
“这桑葚酒清甜也不醉人,你喝一点也不伤身,来,尝尝!”时窈笑嘻嘻的给她们倒上。
梁攸宁尝了一口,点点头:“的确清甜。”
“我回头再给你送一坛来,可好喝了!你是养病太久了,什么荤腥酒水都沾不得,也出不了门,总闷闷的也不高兴,既然吴大夫都说你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去外面转转!我带你去玉关山!”
“对对对,还可以去晴安湖看桃花,青龙寺拜一拜,求个签问一问前程!”薛茵也兴奋的应和着。
梁攸宁看
着她们这样兴冲冲的安排起后面的行程,扯了扯唇角:“我也没有那么想出门。”
“攸宁,现在世上已经没有景王妃了,何不活的肆意些?我不想看你整日在这小院里闷着。”时窈拉着她的手。
梁攸宁自从醒来后,便一直郁郁的。
她活下来,并非她的意愿,她如今活着,好似当真只是为了她们活着。
而时窈看在眼里,却越发的不是滋味,她希望梁攸宁活着,更希望她开心的活着。
“我听说,朝中已经送萧炎回北凉了。”梁攸宁道。
“对,他已经走了,况且他也已经被惊魂蛊操纵,如今就是个活死人,即便留在京中也对你没什么威胁了,你放心!”
“是何人护送?”
时窈呆了一呆,突然意识到她问的什么。
“是大理寺少卿林大人,原本应该是莫尘去的,可他如今如今病重在床不方便去,就换了人。”
时窈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尘要留下,这个理由是不是真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尘没有去北凉,他留在了燕京。
她之前和梁攸宁说,莫尘会离开燕京的,所以梁攸宁不必走,可如今,莫尘不离开燕京,那梁攸宁
又如何愿意呆在这?
梁攸宁垂下眸子,没再问什么,但显然情绪更低落了。
她在莫家二老面前立过誓,再不会和莫尘有半分交集,若是莫尘留在燕京,又怎么可能没有交集?
时窈总劝她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但她不明白,要如何才能放下过去。
放不下,摆不脱,她走出了景王府,却依然被困在原地。
吃完了饭,时窈摇着她的手哄着:“不出去就不出去,等你再养一阵了再说,我们明日再来看你,你先歇着吧,还是得多休息。”
“嗯。”她轻轻点头,尽可能的扯出一个让她们安心的笑容来。
时窈和薛茵离开,桃子便扶着梁攸宁回房休息,然后去厨房给她熬药。
梁攸宁坐在软榻上翻看着闲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忽而听到窗户有动静,她抬眸看去,莫尘拉开窗户,翻了进来。
她惊的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
他说的风轻云淡,好像他们关系很好。
梁攸宁别过头:“我现在很好,不用你来看我。”
“我不亲眼看看,不放心。”
他熟络的走到她跟前,体贴的问
候:“今日药吃了吗?”
她觉得匪夷所思又恼怒:“我上次应该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他应该是听得懂她的意思的。
莫尘眸光黯然了几分,垂下眸子:“我那次回去,昏迷了几日。”
她梗了一梗,到了嘴边的狠话突然说不出口。
她知道,拼死救回她的人是他,他为了用身体培养蛊虫,昏迷的时间甚至比还多几日,也知道他那日来找她之后,回家没多久便撑不住晕死过去,又昏迷了足足三日。
虽然她并不想活,但他以性命救她,她也不该不记这份恩情。
她语气放缓了几分:“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
她别开头,不愿看他:“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我如今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能报答你,况且我们现在……也的确没有再见的必要,你以后……”
“我没想过要你报答我,我知道你真心求死,我只怕你怪我强留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