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一惊,愣在原地。
虞听晚这个笨女人,往日不是最恨程祈吗?
在她多年经营下,早就把对她的厌恶迁怒到程祈身上了,怎么会突然对程祈这般好?
莫不是她,得了什么消息……
一时间,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虞听晚静静地扫了她一眼,几乎瞬间领会到了胡氏心中所思,眼珠子一转,冷声道。
“这些天侯爷刚回府,你忙着伺候,又要教养孩子,正是因着分身乏术,方才出了这等岔子。”
“我是主母,算是祈哥儿半个娘亲,论理照应他几日也无妨。”
胡氏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由讥笑,左不过还是想跟她争宠罢了,拿着孩子在这里当借口,不就是想让侯爷多去看她一眼。
想到此处,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祈哥儿素日是个伶俐的,又是虞听晚亲子,若是养在她身侧,难保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少夫人,不可!”
胡氏脸上有些着急:“祈儿这孩子性子顽劣,要是扰了您清净或是影响云哥儿读书,那可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胡氏以为拿她放在心尖上的云哥儿出来说事,就能逼她放手。
怎料虞听晚只是勾勾唇角,并无半点松手之意,“我做的决定,
何时轮到你来多嘴!”
胡氏一顿,突然开口道:“妾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少夫人膝下也有云哥儿,更能体会妾的赤母之心,祈儿自小便在我身边长大,离不开妾……”
听她一口一个“云哥儿”,虞听晚恶心到反胃。
前世她怎么没发现,胡氏明面上一直向着祈哥儿,但每一句话都在为云哥儿铺路……
面对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她真想当场戳穿她的真面目,光明正大地要回自己的儿子。
但她只能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她这一支已是程家里不争气的一脉,然而整个程家却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世家。
世家向来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往日再看不上这一脉,若是真的有什么龃龉,惹到那几位真正掌权的人物出手,虞听晚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嬷嬷很会察言观色,注意到自家主子眼底的不悦,立即将困惑压心底,主动替主子分忧,“姨娘这话说的,好似祈哥儿到了前院,少夫人会苛待他一样!”
胡氏脸色微变,还未开口,后头就传来一道声音。
“老太太来了!”
胡氏眼睛登时一亮,下意识欣喜地循声望去。
虞听晚看的清清楚楚,一丝冷意从眼底滑过,
又被她很快掩去。
她微微矮身,眼眶里的红还未褪去,就带着哭腔上去迎接老太太。
“这么把祖母也闹来了,大冷天的,受累长辈跟着奔波。”
老太太拉着虞听晚的手,眼底满是心疼,“我的乖重孙出事,我哪里坐得住啊?”
“云哥儿呢,如今可好,可找大夫瞧了?”
虞听晚点了点头,应声道:“已经送回院子里了,方才递了消息,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刚睡着了。”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冷眼扫了一眼胡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倒是教的好儿子!才多大年纪,就能存着残害嫡子的心思了?!”
胡氏忙不迭地叩头:“都是妾身管教不利,回去定当好好训斥祈哥儿!”
她说着,眼珠子骨碌一转,“只是……只是少夫人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妾身斗胆给祈哥儿求个恩情。”
“看在他年岁尚小,少不更事的份上,少夫人就放过他,别把他带回去教训了!”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不光想好抢夺程祈的法子,甚而还给虞听晚扣上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咬死她带走程祈,是为了带回去继续教训。
依着虞听晚之前对程祈的厌恶,加上又出了这么一遭事
,多半老太太也会相信虞听晚不会让程祈好过。
果不其然,老太太闻言,眉头也蹙了起来,看着虞听晚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些责备。
“棠儿,你是主母,跟一个孩子认真计较什么?”
话虽这么说着,到底还是顾及着虞听晚当家主母的身份,话锋一转,又换了一个说法。
“况且,你自嫁入府中就身子孱弱,照顾一个云哥儿就已经勉强,何必再把祈哥儿带在身边,给自己徒添劳累?”
双管齐下,又是责备她当主母的不知轻重,又是安抚她多多照顾身子。
红脸黑脸都一个人唱了。
虞听晚心里冷笑,她身子孱弱还不因为从她进府那一日,程家人为了侵吞她的嫁妆,日复一日在她膳食里下毒!
可怜她不到三十就油尽灯枯一般,